顾胜利不愧是当了十几年大队长的人,他只是气了一会,马上就将场面给控制住了。
无他,再吵就扣一个星期的工分。
这个方法在大集体时代,可是掐住了生产队员们命运的后脖颈。
谁还敢闹?
就算再不服气也不敢再和大队长继续叫嚣了,不然工分都让扣完了他们喝西北风去啊。
钱晓兰又看了一会热闹,见确实找不到机会揍钱长财了,这才转身离开。
今天计分员回来上工了,她得和大家一起下到水田里拔草和补秧苗。
说实话,水田里那些跳来跳去的玩意和水蛭有点让她胆怯。
因此,她回家后就钻进空间里用王菊香的旧裤子做了两双长脚套。
脚套一穿,水里一钻,啥也不管。
就是吧,在她负责的那块水田附近的几个女人总要盯着她的腿瞧,让她有点烦人。
钱晓兰皱着眉头加快速度,不理会那几双嫉妒的眼睛。
然而有时候不是你避开了麻烦,麻烦就没有了。
吴秋兰分到的任务田在钱晓兰的左手边,自从昨天下午她去找钱晓兰要房子住没要成还被一顿损之后,她的心里就更加记恨上了钱晓兰。
这会她看着钱晓兰的长脚套,想着自己刚刚从小腿上拍打出来的水蛭,嫉妒的双眼都要红了。
钱晓兰一个克父克母的人凭什么能得到顾家人的喜爱?
凭什么被人虐待几年后还能分到几百块钱?
凭什么她还有多余的布料做脚套?
自己这么努力的挣工分,还是城里来的知青,难道不是最佳儿媳妇的人选吗?
顾家人为什么宁愿选钱晓兰那个干瘪豆芽菜,也不愿选择自己?
吴秋兰越想越气,然后不过脑的话就脱口而出:
“钱晓兰你也太奢侈了吧?居然用那么大的两块布做脚套。
你小叔小婶家昨晚让人搬空了,现在一无所有,你有这么多布应该送给他们。”
钱晓兰:“!!!”
她慢慢的直起身转过头,上下打量了眼吴秋兰,嗤笑道:“吴知青真不应该来我们清河村。
听我劝,去找大队长开个条子,到县上买张火车票去川省,到了之后转车去乐山市,那里有个大佛,你让他走,你坐下。”
吴秋兰疑惑的听完,好一会都没反应过来钱晓兰的意思。
直到她身旁的一个男知青“噗嗤”一声笑出来,她才发觉自己又被怼了。
虽然她还是没弄懂钱晓兰这话到底是在怼她什么,但不妨碍她知道自己又被骂了。
吴秋兰气急,不高兴的扫了眼笑话她的陈志明,抿了抿唇,压下怒气又继续对钱晓兰道:
“你也别怪我多管闲事,你小叔小婶好歹是你的长辈,而且还是养了你好几年的长辈,没有他们你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咱们做人要知恩图报,你小叔小婶现在遇到麻烦了,你手里有钱有票又有穿不完的衣服,就该拿点给他们。”
吴秋兰这番话一出,周围的人看向钱晓兰和她的眼神就都有点不对了。
钱晓兰没有生气,她漫不经心的将脚在水里来回冲了下,一步一步的走向吴秋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