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周正暂别了王逸和文姿仪,马不停蹄地一路赶到了不来楼下,然而这楼宇从近处瞧和从远处看还真是大不一样。
这不来楼他们在土坡上曾张望过,当时觉着不过是个三层楼高的小洋楼,搁远处一比划,诶,和自己的手掌一边大。
他拿拇指和食指框出不来楼的高度。
这楼阁和他上学那会儿学校的教学楼差不多高。
自己小时候在操场做课间操的时候也曾做过类似的事情。
当时他站在操场上,等着体育老师放广播体操,音乐的前奏舒缓无聊,他就盯着面前的教学楼发呆,同时用手比划出楼的高度。
真小啊,小到他的手都能把这栋楼的轮廓框住。
他的视线缓缓下移,透过走廊的玻璃看见了二层正在打扫楼道卫生的保洁阿姨···
是啊,这么大的一栋楼里,他们大多数时候只在其中的某个楼层学习生活。
这么一衡量,周正两指之间的距离进一步缩短,把教学楼又砍去了三分之二,巴掌大的楼直接就缩到指关节了。
再一想,他眼下盯着的这扇窗子恰好是他们班的教室,教室里有四十张桌椅,而他的桌子上正铺着昨天课上刚考完的试卷。
广播体操开始了,他的目光也收回来,但思绪还停留在教室里的那张卷子上。
一张8开大小的考卷对比他盯着的这扇窗、这间教室、这一层、乃至整栋楼,都是极其渺小的存在,他刚刚还在感叹教学楼之小。
而他,却连考卷里某一行那道由十几个字组成的小题都解不出来。
······
周正咽了口唾沫,陈年往事的回忆突然苏醒,他一下子感觉自己站在这座不来楼面前有点呼吸不畅,甚至直不起腰。
以黑白色为基调的不来楼给他一种不祥的感觉,这感觉主要来源于眼前:
楼宇的底层一圈被符文和锁链整个包了个严严实实,里三层外三层的,似乎昭示着这个楼阁以前发生过什么,眼前的景象已经足以让任何人的心理感到不适。
而此刻周正也确实看得头晕眼花,虽然他也觉得这里阴森,但这个地方是王逸和文姿仪都认证过的,这两个人盖过戳,周正觉得这比什么都好使。
他绕楼走了一圈也没找着进去的门。
“兔爷和文小姐不在,我不能什么都依赖他们,这种小事我得自己想办法。”
他站在楼阁一面,耳朵贴附在被符和锁链绑了一道道的墙上,能听到风声阵阵涌入。
风的流向很快把他带到了不来楼的另一面,他抬眼一瞧,这一面的最上方正好竖着不来楼三个字的匾额。
这样想来,国内天坛祈年殿等名胜都是匾额之下正对着的位置必有一个门户······周正站定身形,他直直比着匾额的正下方,抬腿迈了过去。
文姿仪和王逸几乎全程保持着百米冲刺的速度来到了不来楼的脚下。
急动之下突然停歇,纵使她运动神经出众,也是不免双手扶着膝盖,弯腰‘嗬嗬’紧倒着深浅不一的呼吸和心跳,而一旁的王逸,竟然跟没事人一样,气息还匀称得很。
“符文······加铜链,有办法···进去吗?”
王逸用手捋了捋鼻尖,声音沉静:“不急,我们一路上都没碰上周正,说明他一定已经在里面了,他能进去,我们也可以。”
文姿仪发现王逸的视线一直盯向一处。
“你一直看着匾额做什么?”文姿仪先是莫名其妙,但几乎是刚说出口的同时她就秒懂了:“那就别愣着了,我们就从这里······”
话只说了一半,王逸便出声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