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暗叹主子心思缜密,对付像月韶这等惜命的蠢笨奴婢,直接拿捏了性命才是根源手段。
王元弋也被裴懐迫着服了‘毒’,可他心里骄傲。
他就是觉得裴懐对他是不一样的,哪里能和月韶这种下作奴婢相提并论?
想到这里,王元弋忍不住又挺了挺腰板。
裴懐没察觉到王元弋丰富的内心想法,他静静听完脚下月韶臣服的自白,才说:
“若不然,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吗?”
只一句话,月韶眼前就浮现出当日裴懐血洗冷宫的一幕,登时吓得她瑟瑟发抖。
“主子……”
裴懐说:
“好月韶,以后跟在元弋身边一道为我所用,你的解药,每个月我都会给你,必不叫你感受剧毒带来的磋磨。”
月韶连忙磕头谢恩。
“奴婢此后上刀山、下火海,只要是主子说的,奴婢一定尽力办到!”
裴懐这才示意月韶起身,他朝王元弋递了个眼色,后者不情不愿掏出一方干净的帕子,甩给月韶。
“方才那盘‘青龙卧雪’,是你为了见我,才故意为之吧?”
月韶接过王元弋的巾帕,一边小心翼翼抹嘴,一边点点头。
王元弋见状,登时瞪大眼睛。
他不知道月韶时,还以为是这个宫女一时粗心酿成了灾祸。
听到裴懐提及五十板子的事,他还替眼前这人着实担心一番。
结果现在被裴懐戳穿这都是计谋,他只觉得自己真心被喂了狗,更觉被戏耍了一般。
“呸!天天就知道使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下次你若再脏了主子的眼睛,仔细着点!”
王元弋气得很,真心为裴懐打抱不平。
别人家的贵人主子,哪个身边没有个贴心的奴婢?
偏裴懐一个孤零零的皇子,为了收服个忠仆得一再用毒不说,收得还是月韶这种表里不一、两面三刀的货色。
怪不得月韶一直被发配在冷宫里做事。
就这样秉性的奴婢,哪个宫的主子敢用?
裴懐安抚地拍了拍他,对月韶说:
“果然,我就说嘛。整个朝晖殿都是专门侍候父皇的,做事必会提着脑袋,时刻小心,像上错菜这么小的纰漏,怎会出错?不过看到是你,就不难猜了。”
月韶低下头,“奴婢雕虫小技,叫主子看笑话了。”
“你专门这样做,怕什么?怕我用完了你,就弃了你?恢复了皇子身份享受富贵,却不把你一个服了毒却没有解药的奴婢放在眼里?”
裴懐把银筷递给她,月韶开始为他试毒。
月韶一边浅尝每道菜,一边默认。
“那你倒是多虑了,当时我收拾冷宫那帮人早已把你吓得不清,那时候叫你办什么事你不从?若我打着利用你便抛弃的目的,又何必给你服毒?”
见她快速试完菜而无碍,裴懐这才动筷开始用膳。
“不过你这样做,我也能明白。你只怕猜到了,也还是对我不放心吧。非得走这一步,来到我面前,亲口听我认下你才肯罢休。”
月韶闻言,眼中携了泪,见裴懐一边吃菜一边盯着她,说:
“主子英明,把奴婢的心思都摸准了,奴婢也不是什么恶人。从前李公公势大,奴婢实在是没办法才跟着欺辱您的,奴婢真是没办法了……”
王元弋在一旁听着,只觉得滑稽。
什么叫没办法?
只是没骨气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