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人的出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除了李鸿鹄之外,其余人皆是如同被定身一样,丝毫动弹不得。
林异感受到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压在自己身上,但并没有恶意。他看向那缓步朝着这里靠近的老人,眼中闪过一抹光芒。
这位老人衣着朴素,身形有些佝偻,看起来再平凡不过,但他每走一步,身边都有清风相伴,整个人身上散发着一股书卷气息。
直到老人的脚步停下,众人终于得以动身,皆是朝着这位老人一拜,
“拜见玉树丞相!”
帝城太大,光是丞相便有三位。而眼前这位玉树家的家主,便是其中之一,他是如今帝城中资历最老的一位官员,与李鸿鹄的爷爷是同辈,更是三朝元老。
当今陛下对其十分尊敬,就连有着屠夫之名的杨啸风都亲口说过,整个帝城的读书人,他只服玉树丞相。
老书生看着林异,浑浊的目光微亮,露出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容,“多谢小友为我护住这颗苗子。”
林异对着老书生拱手一拜,从李鸿鹄身前让开,李鸿鹄见状直接跪拜在地上,身躯有些颤抖。
“李鸿鹄拜见丞相!”
老书生伸出一只手,将这少年拉起,“既然临雨看中你,以后你便是我玉树府的学生,虽然日后能保你家族无忧,但能走到哪一步,能在玉树府留多久,还要看你自己。”
“学生明白,谢丞相!”
老书生回头,目光扫过张家一行人,“念在张家祖上也出过将才的份上,今日不灭你家门,今日之后,张街衙门易主,张府旗下所有店铺布施三年!
可有异议?”
闻言张府所有人立刻跪地谢恩,只有那张大少的妹妹目光看向林异,稍微思考了一阵后忽然目光一亮,但接触到老书生的目光,却不敢说话。
老书生转身,李鸿鹄又拱手一拜:“先生!我爹病重恐命不久矣,求先生给我一些时间为他出殡,安顿好小妹后,李鸿鹄定第一时间前往丞相府请罪!”
闻言老书生点点头,“可!”
说着他又看向林异,“临雨与我说起过你,有空的话,也可以来玉树府坐坐。”
林异连忙再次拱手,“谢过丞相!”
一缕轻风吹过,林异身前的老人如同一张纸被风吹走,很快便消失在众人视野中。
有玉树丞相的话在先,张府众人此时虽然恨,但却丝毫不敢放肆,快速收了东西朝着街头走去。
路上张大少身边的女子对着哥哥一番诉苦,说自己那夜在梅阁如何受委屈,请自己的哥哥为她报仇,张大少有些犹豫,忽然身边的富态男子低声道:
“此番我张家受了如此打击损失惨重,若不做点什么,恐怕会让家族中人寒心。
那李家小子有玉树府护着咱们动不得,可那小子分明只是个从外地来的泥腿子,不过是仗着有点实力才敢多管闲事!
不如找机会做了他,给小姐解解气!”
闻言张府小姐一个劲地点着头,张府大少目光闪烁了一番,咬牙道:“可以!但要等他出了张街再动手,尽量让张府置身事外!”
林异完全不知道张家居然把仇恨转移到了自己身上,此时的他跟在李鸿鹄身后入了李家大院,院子的尽头正站着一个娇小女孩,面带怯意。
看到进来的人是自己的哥哥,女孩脸上的担忧少了些许,但仍是有些紧张,目光偷偷打量着李鸿鹄身后的林异。
经过李鸿鹄的解释,这位胆子很小的李府小姐扑通一声对着林异跪下,哭得梨花带雨,府中下人亦是随之跪下,让林异感觉有些别扭。
以灵力将这些人托起,林异在李家兄妹的带领下进入后院,又来到一个房间前。
房间中散发着浓烈的药味,还没进入卧室,林异便听到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一道比一道强烈,让人有些担心那人会不会把肺给咳出来。
走进其中,李鸿鹄的妹妹从桌上端起一碗药走到床边,小勺小勺地将药喂给躺在床上的中年男子。
将药尽数喝下,中年男子终于不再咳嗽,缓缓转过头看着与李鸿鹄并肩而立的林异,眼中有些激动。
林异猜想应该是李鸿鹄对着他父亲提起过自己,所以对于中年男子的反应并不意外。
走进几步,林异便感受到了中年男子体内的状况。此人先天五脏孱弱,到了这个年纪更是几乎枯竭,已非药石可治。
在女孩的搀扶下,他靠坐在床边,目光盯着林异,也不说话。林异知道他并不是不想说,而是根本无法发出一点声音。
这时少女又给他搬来一个椅子,让林异坐在床边,兄妹两人则是站在林异身后。
林异知道他们在等什么,整理的一下思路,便把自己遇到剑北城李将军之后的所有事都说了出来。
大半个时辰过去,屋中四人都沉默无声,躺在病床上的中年男子嘴角露出一抹笑容,笑得很开心,这一笑,他脸上居然恢复了些血色。
林异随手将那一缕生灵之气收回体内,不着痕迹,没有任何人发现。
他忽然对着李鸿鹄轻声道:“据我探查,李家主的病应该是先天五脏孱弱导致的,若你们信得过我,可以去白虎城无疾街找一位姓张的神医。
以他的医术,或许能将令尊从阎罗殿抢回来。”
闻言李鸿鹄先是一愣,父亲病重多年,他耗费了太多积蓄请了太多医师,但从没有一人敢说能将父亲治好,以至于如今听到林异的话后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而他身边的少女目光却是一亮,也顾不上胆怯,小声问道:“真的吗?”
林异笑着点点头,温和的面庞让少女心中的紧张消失了些。这时李鸿鹄又面露难色,“多谢林大哥,可不久前李家店铺被张家一顿打砸,为了修缮,如今李家已是炊烟难起,没有足够的报酬来支付治疗费用。。。”
不等他将话说完,林异便笑着摇摇头,“我与那张神医算是忘年交,你便让他把费用记在我头上,他定会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