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神:“这话怎么说?”
木偶:“因为除了苏潇潇突然爆发杀了三个魔帅,而元婴期从始至终没有杀掉一个。
这说明魔帅完全是计算过彼此的实力的,苏潇潇的出现和她的超凡战力更像是一种意外,但是即便最后魔帅退走,它们其实仍有一战之力。
更关键的是,魔族大军已经能够完全占领边线向人族腹地推进,魔帅即便无力抵抗,也大可以化整为零混入魔族大军之中,进入人族腹地,可是它们并没有这样做。”
月神:“所以魔族的目的还是牵制人族战力和注意力?”
木偶:“不错,看来腹地内魔族的动作现在已经至关重要。”
将军:“不好,现在极阳宗这边已经开始征调各宗门结丹期和筑基期赶往边线,他们中计了!”
苟道人:“放心,魔族的异动并不是很难琢磨,既然我们能够想到,人族高层必然也能够想到,或许他们就是想将计就计呢!”
月神:“希望如此,我虽然在栖寒宫之中要小心翼翼,可也总比魔族侵入直接把我杀了强。”
此时余贤已经潜入赤水江江底,江水混浊得让他感到十分不适,但是江底的环境却比他预想中要好很多。
没有什么淤泥,虽然大都是泥沙,但是踩上去却并不松软,抬头向上看去,已经一片昏暗,这江底竟是一处极好的藏身之地。
余贤寻找到一片水势比较平缓的地方,借助地形和这些天在野外收集的材料,勉强布置了一个可以容下他在这里生存的阵法。
他可能是有史以来最惨的穿越者了。
时光飞逝,转眼已经是半个月过去。
之前连续的战斗,再加上江底的潜心修行,余贤的刀法已经渐渐走出了自己的道路。
这些天余贤发现魔族对它们后方的防备极为松懈,或许它们也不会想到会有一个人族不知死活,还敢留在这里。
余贤得以在修炼之余大范围的观察赤水江附近的情况。
有些遗憾的是,赤水江底中并没有什么遗失的宝物,或许泥沙之下埋藏有,但是如这般大海捞针的行为,余贤是不会做的。
不过也有意外之喜,余贤再一次发现了魔族的那个隐匿大阵,这是两天前余贤跟踪一个炎岩族魔将的收获。
那个魔将几乎没有什么警惕心,余贤眼睁睁看着它迈进一片竹林,并且在迈入瞬间,这个魔将就消失了身影。
那种突然消失与出现的感觉,余贤这一辈子都不会忘。
可惜的是,即便余贤发现了万象隐魔大阵他也无从下手,青木丘那个阵法破绽不一定适用于这里,余贤也不敢肆意的在魔族的眼皮子底下晃荡。
两天的观察,他除了确定之前的猜测之外一无所获,他只能通过沟通木偶,企图获取一些信息。
余贤:“木偶,两天前我跟踪一个炎岩族魔将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大阵,通过这两天的观察,我已经能够确定这个阵法和当初在青木丘发现的魔族隐匿大阵几乎一样!”
这些天,玉牌内众人的聊天气氛压抑了许多。
主要原因是魔族大军对人族的压力越来越大,而一宗二宫依旧没什么动静,只有其下如玄阴宗层次的宗门,在调度支援边线。
而通过观察边线内魔族的行踪,他们也没有什么发现,似乎除了边线以外,整个世界都在沉闷。
不同于其他人,木偶和杀生做为宗门的支援,于十天前已经出现在边线。
魔族自第一次大举进攻后似乎已经摸清了人族的底,之后的进攻总是能够占据一些优势,给修士制造出大量伤亡。
随后就表现出无力突破人族防御的姿态,如潮水退回,现在明眼人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玉牌的回复依旧是苟道人第一个。
苟道人:“这两天,隐匿阵法里的魔族有什么异常举动吗?”
余贤:“没有,甚至都没什么魔族进出。”
木偶:“情理之中,想必边线之外的魔族早已经做好了它们应该做的,就等边线内的魔族完成它们的任务。”
木偶的话让人很气馁,众人感觉自己就像睁眼瞎一样,明明猜到了魔族的计划,也感觉到魔族在一步步,有条不紊的行动着,可就是什么也发现不了。
余贤:“或许魔族的阵法中能有什么发现,可是我根本进不去。”
木偶:“魔族的隐匿阵法,即便是我也破解不了,当初如果不是你的提示,青木丘的那个阵法可能现在还会存在着。”
余贤:“木偶,我感觉你现在变得有些悲观了。”
木偶:“是吗?或许吧,我想我已经猜到魔族的目的了。”
月神:“它们的目的是什么?”
很长时间木偶都没有再说话,最后还是苟道人点破了关键。
苟道人:“难道这些魔族是打算引来真正的魔族大军?隐者,我知道你在看,赶紧出来说话。”
隐者:“或许吧,千机门的许多事情我其实并不知道。”
木偶:“但是你早就已经有猜测了不是吗?”
隐者:“只是一些猜测。”
木偶:“但是你并没有告诉我们。”
隐者:“有些事是阻止不了,也不能阻止的,事实上我们不也都是为了活下去吗?”
木偶:“所以千机门在这场战争中扮演着什么身份?人族叛徒?”
余贤看的心里一惊,他隐隐把握到了一丝脉络,但脉络的前头却全都是迷雾。
隐者:“我不知道。”
所有人都沉默了,可能在场的只有苟道人猜到了他们俩究竟在说什么,但是即便其他人什么都不懂,“人族叛徒”的意思他们还是都清楚的。
如果千机门是人族叛徒,那我们这些天行者又是什么?
难道事情到了最后,才发现原来我们被其他人排斥、针对,其实都是罪有应得?
将军:“你们俩究竟在打什么哑迷?什么人族叛徒?千机门干了什么?”
木偶:“我不知道千机门在干什么,但是我知道魔族马上就要真正的大举进攻了,边线肯定保不住了,这也说明了它们的计划已经快要完结,对人族高层的力量已不再忌惮。”
将军:“可恶,这个世界真他妈的操蛋,一宗二宫的那些化神期和返虚期的修士都死光了吗?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魔族为所欲为?”
此时何止将军愤怒,余贤握着玉牌的手都在止不住的颤抖,他感觉自己这群人就像是一群被发狂马车拖拽的虫子。
明明所有人都看到了悬崖,虫子更是在不停的挣扎用力,甚至是可笑的挽救,但驾驶者却像瞎了聋了一样,任由发狂的马匹带着所有人掉入深渊。
余贤:“我现在不想知道你们的推测依据,我现在只想知道,这些魔族是怎样达到它们的目的的,阵法?召唤?还是其他?”
木偶:“两个文明的差距太大了,只是一个魔将坐镇的阵法,我们都破解不了,更不要说,魔族它们究竟是如何实施它们的计划了。”
余贤:“不能这么说,苏潇潇不就杀了三个魔帅吗?我们都已经知道,只有炎岩族和夜魅族才有资格突破到魔帅的,这至少说明我们和魔族彼此的差距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大!”
木偶:“很抱歉余贤,我们隐瞒了你,苏潇潇可能快要死了,她那一次爆发后不仅道基被毁,身上的灵力也一直在持续流散,她整个人甚至都变得痴傻,而且早在三天前她已经陷入昏迷之中,便是元婴期都束手无策。”
刹那间,余贤的心脏仿佛都被冻结了,浑身上下满是压抑的颤抖。
苟道人:“我们也是怕刺激到你,害你深入险地。”
月神:“我什么都不知道,和我没关系。”
……
玉牌里的信息突然变得模糊不清。
“玄赤山后,
藏身洞前。
我未归去,
你竟忍眠?”
“啊!”
余贤浑身赤红,身上青筋毕露,忍不住仰天痛吼。
噗。
心神俱伤的余贤突然吐出一口鲜血,他整个人瞬间变成了泄了气的气球,失去了精气神,颓然佝偻了下去。
玉牌不停的闪光,虽然没有听到余贤的痛吼,所有人似乎都意识到了不妙,余贤却不在意了,他在这个世界最后的羁绊也将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