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下先生,我是美国纽约时报记者杰森,听说你常称呼自己为新日本人?”一名满头金色卷发的记者轻蔑地笑道,“是因为有一半中国人血统的缘故吗?”
张大炮瞟了一眼美国人,正色道:“我想问一下阁下,从血统上说,你们美国人是不是有着欧洲人的血缘?”
“井下先生……”
杰森话音未落,张大炮打断道:“你们美国人会称自己是欧洲人吗?”
“我们当然是美国人……”
“那是因为你们在为美国效劳!”张大炮话锋一转,厉声道,“同样,我虽然只有二分之一的日本血统,但我为帝国服务,说自己是新日本人,又有何不妥?血缘不是最关键的,关键看在为谁服务!”
“我很遗憾,井下先生,作为一名绅士,你不该发那么大火。”
“我也很遗憾,杰森先生,作为一名绅士,你也不该对别人出生评头论足!”
川本见张大炮有些恼火,担心破坏了礼堂氛围,急忙指示两名宪兵将杰森请出了场外。
对于井下飙升的怒气,在场听众都以为是血统的问题,也不觉得奇怪。
其实,是杰森提问触痛了他的神经,因为他现在是个汉奸。
与狼共舞的井下看来,就算顶一个汉奸名头,只要他还是为祖国服务,他就是堂堂正正的人!
只要特工的使命能必达,个人荣辱又算得了什么!
表彰会结束,在川本办公室,矶谷雄饶有兴趣地翻了翻《论语》。
“川本君,你对中国文化很感兴趣啊!”矶谷雄坐在椅子上,似有似无地说了一句。
川本恭敬地答道:“将军,我以为欲亡其国,必亡其史,欲亡其史,必先知其文!”
矶谷雄抬眼看一看川本,将《论语》扔在桌上说:“作为一名军人,我以为《孙子兵法》很好!川本君不妨多读读!”
矶谷雄的一番话,让川本哑然失笑。
在佘山,川本就是中了游击队的将计就计、声东击西的计谋。
如今矶谷雄说起《孙子兵法》,又是何意?
“故用间有五:有因间,有内间,有反间,有死间,有生间。”矶谷雄朗声道,“川本君,我没说错吧?”
“将军真是熟读兵法。”
矶谷雄拿起了桌上的相框,带着赞叹的口吻说:“川本君,我很羡慕你,你有一个美丽的妻子和女儿。”
“将军……”川本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川本的女儿是一名特工,在十年前一次意外事件中,消失遁形,从此再无消息。
矶谷雄站了起来,脸上换了一副军人镇定的模样。
“川本君,听说你的密室,密不透风。”矶谷雄眯着眼,“带我去欣赏一番?”
“嗨!”川本立正道,“将军您言重了,您请!”
在圣玛丽亚医院的病床上,张大炮陷入了沉思。
从礼堂回来,他发现医院里多了一些生面孔。
据张大炮观察,那些人体格健壮,绝非一般病人。
“看来敌人加强了医院的防守,安插了如此多的便衣。”张大炮心中思忖着,“有必要将情况向组织汇报了。”
可是他躺在病床上,又如何和老章会面呢?
“只能耐心地等一等了。”张大炮望了一眼窗外的月光,转身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