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炮恍然大悟。
自己因为长得像井下三郎,被六哥选成了“破壁者”,执行木马计划,打入了日军申城特高课。
没想到76号和特高课联手,弄了个假的汪夫渠,这是铁定要下套子啊!
那么汪夫渠昏迷,请G医生手术之事,又是真是假?
汪曼春对假“汪夫渠”提了一些要求,又和鸠山寒暄了几句,便退出了招魂间。
张大炮听得真切,眼前的这个\"汪夫渠\"是替身!
真正的汪夫渠藏在了一个更为神秘的地方。
看来,汪曼春在特高课说得那些计划,真是虚虚实实。
这里的水,比申城港还要深。
等到假汪夫渠重新回到了棺材里,张大炮趁机从招魂间溜了出来。
他没有再四处打探了,而是使用缩骨功,从了望口钻了出来。
顺着碉堡的外墙,跳到了地上。
日军的值班士兵,尚在提着三八式步枪,作着警戒。
巨型碉堡虽然守卫不多,但是设计极为巧妙,入口只有一个,是一楼的小门。
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除了顶楼的了望口,和寥寥几个了望孔、通气孔,碉堡几乎是全封闭的。
张大炮若不会缩骨功,任是功夫再高,也是万难以进入碉堡。
傍晚时分,明台化妆成苦力,虽然没有成功进入碉堡,凭借他超高的特工资质,一定看出了碉堡中的猫腻。
他回去后,恐怕会集结A小组,埋伏在碉堡周围,等到龙翔号巡洋舰靠岸后,伏击从碉堡出来护卫汪夫渠的队伍。借此机会,除掉汪夫渠这个定时炸弹!
明台如此行动,正中川本、丁墨群、汪曼春的下怀!
川本和汪曼春这一出双簧,无非就是想设个局,将申城军统力量一网打尽。
若是明台被当场擒获,或者被击毙,就是铁板钉钉的证据。
那时候,A小组全军覆没,甚至连明楼都会有暴露的危险。
可是不进入碉堡内部查探,没有亲眼目睹汪夫渠的替身,谁又能料到,汪曼春和鸠山搞了这一出戏呢?
当务之急,必须早点通知六哥,让他以申城军统站站长名义,通知A小组。
否则,明台他们就真的危险了。
六哥行踪不定,很难联系上。
通常只有他找自己,自己想主动联系上六哥,无异于痴人说梦!
幸亏,六哥留下过电报通信频率,虽然是一次性的,但是他还没发过报,还可以用。
为了方便自己发报,张大炮将钛合金微型电报藏在书房里。
现在必须回家,及时将情报传出去!
想到这里,张大炮使出了“身轻如燕”的技能,穿着夜行衣,加速在码头上飞奔。
申城港码头,紧靠着云山大道,那是一条荒芜的街道,人迹罕至。
也是回霞飞路最近的道路。
白昼,还有零星的车辆行人来往。
到了夜里,就成了一条只有路灯的荒野大道,树影摇曳,江风阵阵,颇有些阴冷的感觉。
走了约摸一根烟的功夫。
张大炮突然收住了脚步,双手握拳,警惕地望着前方。
此时,东风正紧。
一身黑色夜行服,遮住了张大炮的脸,却遮不住漆黑的夜。
没有一丝星光落下,只有腰间匣中的枪,发出“窸窸窸”的怪响。
张大炮凝视着颀长而空荡的街道,路灯倏然之间,一一熄灭。
一个苍老的声音盘旋在空中:
“你是谁?”
张大炮猛地回头,脸部绷紧的肌肉,逐渐被嘴角裂开的笑容瓦解。
“我是你!”他挑衅地回道。
“哈哈哈!你是我见过跑得最快的中国人!”
嘶哑的笑声穿透了湿冷的空气,一件黑披风闪现在张大炮眼前。
“所以呢?”张大炮努力睁大瞳孔,奇异的火光,刺痛着双眼,让他看不清黑披风下的那张脸。
“所以你必须死!会慢慢的死!”“黑披风”距离张大炮很近,但是声音却像来自九霄云外。
“腹语术?”张大炮惊诧地翕动着嘴唇,却发现再也说不出话。
张大炮满是汗液的左手,迅捷拍在腰间,手枪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弧线。
砰……
火药的气味,直冲鼻孔。
一缕缕白烟弥漫在张大炮眼前。
张大炮急步上前,用手挥散白雾。
一件黑披风静静地瘫在街道的石板路上。
“难道?”张大炮疑惑地低首俯看着黑披风。
黑披风上赫然出现一个弹孔。
“你说说遗言吧?”
那个阴冷的声音,又在张大炮耳边响起。
一只毫无血色的手,搭在了他的右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