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地洞的陆鱼塘随手将美工刀扔在了地上。
裴敏低头看去,只见美工刀的刀片已经断裂,刀身上满是血迹。再抬眼望去,陆鱼塘的那身雨衣上也是溅满了点点鲜红。
同样布满了喷溅状血迹的那张脸上,此时看上去阴沉的可怕。
结局,显而易见。
“解决了?”裴敏小声问道。
陆鱼塘没有搭理,自顾自的脱了雨衣、雨靴,然后又从酒柜里拿出一瓶高度的伏特加打开,用烈酒清洗着自己的脸和双手。
这之后他点了根烟,仰面深吸了口后,对着地洞甩了甩手:“找两个清道夫下去清理一下,尽快销毁何立的尸体,不可被警方发现。”
说完陆鱼塘大步向门口走去,是眉头紧锁。
“你等等。”裴敏突然开口喊住他。
“我现在的心情很不好,你现在最明智的选择就是闭上嘴然后安静的让我离开,我不是每一次都能克制住杀你的冲动。”陆鱼塘背对着她冷冷说道。
“他…我是说何立,他面对你的时候,还手了么?还是说……被你的名头给震住了,只是任你宰杀?”
听见这话陆鱼塘显得有些意外,于是回头瞥了眼,却发现此时的裴敏面色凝重、稍显失落,那张俏脸上完全没有一贯的妖媚之态。
“他还手了么?”裴敏再次细声追问。
“他不过是你宣泄负面情绪的玩物而已,值得你真的关心么?”
“你……说的对。”裴敏垂下了头。她的嘴上虽然还在硬着,可眼眶却泛起了红。
陆鱼塘冷眼盯着她,犹豫了片刻之后,轻声说道:“他么,死的像个男人。”
“真的!?”裴敏猛的抬起了头。
“作为B级特别行动员和前特种兵来说,他的身手我表示认同。他跟我足足拼了二十多招才倒下,我也很久没有遇见过近战如此强悍的对手。”
“是么……”裴敏再次垂下了头,大颗的泪珠止不住的滴落在她那双永远迷人的大长腿上。
陆鱼塘掏出一张银行卡扔在了她的办公桌上:“这是他让我转交给你的,里面是他的全部积蓄,他说你知道密码。”
“什么?”裴敏瞪着泪眼,似是不敢相信。
“怎么,有点失落了?”陆鱼塘将烟头随手扔在地上,又用脚尖使劲的揉了揉,“你现在是不是感觉自己像小孩子一样,一个平时不怎么珍惜的玩具突然没了,多少还是有点小失落?”
裴敏轻抚着那张银行卡,神情呆滞,喃喃念叨着:“你是个傻子么,明知道我是在戏耍你,还要把所有的遗产留给我……”
“不,他不是傻子。其实他早就知道你从没有真心待过他,也知道自己不过是你宣泄负面情绪的工具。”
“你凭什么这么说!?”裴敏的手不自觉的抓紧了那张银行卡。
陆鱼塘轻哼一声,转身打开了房门:“知道我和他动手之前有过一番怎样的对话么?”
“什么?”
“当他看见我出现在地下通道时并没有表现的很意外,他说早就知道自己不过是你的玩物,他只是还抱有一丝幻想,最后想用命来赌一下。而我的出现,则意味着他赌输了。”
“……”
“然后我问他,是不是非常想上来杀了你。”
裴敏倒吸了口气:“你阻止了他?”
“不。我非但没有阻止,而且支持他这么做。我当时甚至已经给他让开了身位,让他先上去解决了你,再下来和我决斗。”
“那他怎么没上来杀我?”裴敏这是明知故问。其实她心里已经猜到了什么,而她的眼里,此时再次泛起了泪花。
“因为他拒绝了。他说无论你把他当成了什么、无论你怎么对待他,他对你的心,不会变。”顿了顿,陆鱼塘转过头冷眼望向已经在捂嘴抽泣的裴敏,“对,他的确是个傻子。”
“闭嘴!不要说了!”裴敏捂住了耳朵,死命的摇着头。
“想听那个傻子最后的遗言么?内容也是相当的傻。”
“我不听!不听!!你走!”
“他说希望能用自己的命,来愈合你心里的创伤;他还说希望自己的死,能让你真正的从那个被困三年的地下室里走出来。咽气前,这个傻子竟然说自己很甘心,说能死在你安排的地方,他很甘心。”说完只听一道重重的关门声传来,陆鱼塘离开了办公室。
十分钟后,在二楼走廊值守的两名服务生齐齐向裴敏的办公室门投去了诧异的目光,只因他们似乎听见门后头传来了阵阵撞击声。
当他们手忙脚乱的打开门后,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惊呆了……
只见办公室内是一片狼藉,酒柜办公桌什么的已被砸的面目全非,地上满是破碎的酒瓶,各种名贵的洋酒是洒了一地;而裴敏则披头散发的呆坐在墙角的那个地洞旁,嘴里一遍遍的念叨着……
“傻子、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