脊背的寒凉侵袭全身,他下意识吞咽了一口,忽而又想到什么,张狂地笑起来,压低声音:“我是律师,法律上的事情你能比我懂?就这件事,只要我使点手段转移重心,你不能把我怎么样的。”
携带凶器的时候他就想好后面要怎么处理了,陆卿音算个屁?
陆卿音冷笑,毫不畏惧:“那我等着。”
说完,她直起身体,疾步跟上了送陈奚出去的警务人员。
……
医院的消毒水味扑鼻,陆卿音在手术室外,焦灼等待。
在陈奚进去的几个小时里,她脑海中走马灯般想起了两年前的那件事,每每入夜,那惨烈的画面便直击记忆深处,缠绕在她的梦中,压迫着她所有的神经。
陆卿音靠在冰凉的墙壁上,闭了闭酸涩的眼睛。
陈奚是在那件事情之后,她唯一敞开心扉接受的朋友。
本以为她这辈子不会再有真心的朋友了。
可陈奚是个意外之喜。
在目睹了母亲自杀,好友意外死亡,陆卿音的心早就封锁起来了,身边的人一个一个永久地离开她,天人永隔,换做是任何人都无法接受,再加上陆续民那个时候马不停蹄就娶了新的妻子,对她不闻不问,偶尔的关心,也只是询问她和司铭的感情状况。
那段时间,她一度沉郁,看了好几个心理医生,始终没有好转。
直到陈奚出现,宛如一束明亮的光照了进来,她很有趣,潇洒张扬,敢爱敢恨,在一起的时候还特别喜欢碎碎念,像只小麻雀,但陆卿音却并不感到排斥,只觉得温暖而有安全感。
时至今日,她已经有小半年没有去看过心理医生了。
可以说,陈奚算是她在那段暗无天日,濒临绝望的日子里,唯一的救命稻草。
沉浸在思绪间,陆卿音恍然感觉到一只沉而有力的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
她回过神来,对上司京衍平静深邃的眼眸,他缓声开口:“别担心,你朋友会没事的。”
“嗯。”陆卿音轻声应,情绪很低落。
“方才情况危急,我没有及时拦住他。”
当时陈奚冲出来太快,他的注意力还在陆卿音的身上。
陆卿音说,“不用道歉,跟你没关系,你愿意帮忙本来就是因为情分。”
司京衍低眸凝视着眼前飘摇的女人,神色复杂。
她从来没把他当成自己人,也不会对他有任何的情绪外露,即使他现在看出来,她分明快要崩溃了。
“你有什么心事,可以告诉我,不用压在心里。”
陆卿音眼睫轻颤。
男人的声音像是柔软的珊瑚绒,厚重而舒适,包裹着她,让人忍不住将所有的事情倾诉出来。
但陆卿音摇了摇头,“没,我只是担心奚奚。今天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恐怕情况还要危险。很晚了,奚奚这边有我守着,小叔,你应该还有事情要忙吧?”
陆卿音的逐客令下地得非常明显,她怕自己快绷不住了。
而和司京衍的关系,让她现在还没办法将自己剖开在对方面前。
司京衍目光沉静,没有再说什么,顺了她的意,落下一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