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灏道:“无妨。”
吴延近来心情烦闷,思念长子之时,便会唤外甥去聊天下棋,发现他博闻强记,再加上从小在外长大,见识与拘囿一处的年轻儿郎们大为不同,谈起农学水利,竟也懂得不少,心下大喜,便在儿子个耳边念叨,让他们闲暇之时去向表兄讨教。
这才是吴家众兄弟们齐聚玲珑馆的目地。
卫灏面对吴家几位公子,倒是耐心极佳,陪着他们聊天说话,直到日头偏西,才四散而去。
书僮潮生满头大汗的进来,呈上一个匣子,打开向他展示:“小的中午过去,张神医紧赶慢赶,才做了几贴膏药,还另外配了一小瓶活血化淤的药丸子,温水送服即可。”他还有些担心,再次细细将自家主子打量:“公子可是哪里伤着了?”
“多嘴。“
潮生觑着他脸色不愿多说,也习惯了他凡事藏在心里,便老实退下去休息,只时不时关注正房的动静。
苏夫人疼爱外甥,派来侍候的丫环婆子也都是手脚麻利的。但自入玲珑馆第一日,卢登便吩咐过众婢女婆子,自家公子从小病弱,不喜女子侍候,故而不许众人踏进卧房寝室,甚至公子在时也不可进正房打扰。
眼瞧着到了饭点,丫环提着食盒进来,还是卢登接了过去,送进正房。
掌灯之后,院里侍候的仆妇散尽,卫灏便用块布包着药匣子出门了。
潮生忍不住向卢登打听:”公子呢?”被卢登拍着脑袋骂:“小小年纪,管这些闲事做甚。”
天色彻底黑了下来,苏夫人继上午试探过外甥,下午安抚过痛哭回来拒嫁的女儿,傍晚检查完了幼子一天的功课之后,终于想起来在旁侍立的儿媳妇,朱玉笙才得解脱。
朱玉笙被吴琰撞完之后,半日功夫一直觉得肋骨很疼,但没有婆母的话,她便只能咬牙忍着在旁服侍。
好容易拖着沉重的躯壳往回走,只觉得每一步都疼,穿过层层廊庑,才到后花园假山石处,忽被人一把拉住,直惊得她差点尖叫。
“别叫!”对方紧抓着她的胳膊,将她拖进了假山石后。
黑暗之中,朱玉笙也只能瞧见他修挺的鼻梁,清隽的下巴,全然瞧不清他眼中神色,若非熟悉的嗓音,她非暴喊出声不可。
也不知他在此处等了多久,甫一见面便塞给她一个匣子。
朱玉笙:”……“
此情此景,很难不让她想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