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朝歌一地,能代表了的大商?先生莫要被朝歌繁荣假象欺骗,便全以为大商处处如朝歌。”
申公豹说着拿出了方才商容给的一袋金豆,“先生觉得这袋子金豆价值几何?”
商容沉默不语。
申公豹拿出一颗金豆,捏在指间,“仅这一颗,便需一普通家庭,穷极耕耘一生。”
“而大商朝的官员呢们?享受、压榨、剥削,随意赠与的金豆,却不知是多少家庭的生计?”
商容开口正欲反驳。
申公豹又言道:“统治阶层,也就是朝廷,亦或者大王内部,亦有矛盾激化。”
“百官群臣一心,怎会有矛盾?”商容倔强出声。
“哦?是吗?只有忠臣,没有奸佞?”
“九王之乱,才过去了多久?”
商容闭口不言,放眼朝廷难道没有奸佞吗?肯定有!
九王之乱,更差点使大商覆灭……
“三皇五帝,建立部落联盟,建造都城的初心是想让百姓生活的更好,而至今日,我浑然看不到,只觉贵族阶层,贪图享乐。”
“此病入膏肓,一原因也。”
“大商近些年,频频向周边蛮夷征讨,伤亡不小,精壮男丁战伤或战死,百姓元气难以恢复, 国库空虚,难以为继。”
“待国库空了,又该如何?横征暴敛?再度激化与百姓之间的矛盾?”
商容沉默不语,申公豹所言的是事实。
大商缺盐、缺铜,近些年频频对蛮夷出征,国库早已捉襟见肘。
申公豹见着‘暴脾气’的商容不吭声,继续道:“大商内部病入膏肓,这时仅需人在外部,稍稍出手,便能彻底扼杀大商的生机。”
“当大商国力不断衰弱时,天下八百诸侯却日益强盛。”
“主弱仆强,后导致怎么样的后果,先生应当比我清楚。”
主弱仆强结果,定是恶仆欺主,灭主。
“灭商者,商也,非天下也。”
“稍往坏处想一下,如今帝乙在位,鼎盛强国,若下一代君主平庸如何?”
“不说比肩圣主,仅是个称职劳碌的大王。”
“沿袭大王国策,继续对外战争,继续消耗大商国力,国库空虚之下,横征暴敛,继续激化矛盾,届时天下诸侯崛起,商之覆灭,仅在一瞬之间。”
申公豹言罢,低头喝茶。
肉眼可见,商容由最初的震怒,变得沉默,身躯还忍不住的发颤。
商容甚至可以想象经年后,大商覆灭之景象。
震怒后,再相信的效果,往往是更深刻的!
商容止不住双手颤抖,“吾等竟要做了亡国之臣?”
申公豹淡定的喝着茶,先让商容仰天长叹,激动一会。
一旁,龙须虎疑惑的看着商容仰天哭诉,甚是不解,“就这么…被老爷给弄哭了?”
约莫过了半刻。
商容悲伤的心情得到平复,目光再看向申公豹,仿若溺水的人看到了救命稻草。
“大夫,既然看出了大商病入膏肓,定然有治病之法,对不对?”
申公豹淡然一笑,“上医医未病之病,中医医欲病之病,下医医已病之病。”
名医,预防疾病。
中医,医治将要发生疾病。
下医,医治已发生疾病。
以大商某处叛乱举例,若能提前察觉,叛乱还未发生时,便按下了苗头呢?
“先生以为我为何医?”申公豹凝重问道。
“先生为名医,名医既能预防疾病,又能医治将要或已经发生的疾病。”商容认真回道。
“哈哈。”申公豹笑声,未应下,也未否认。
“申公豹,见过商容首相。”申公豹自报姓名,行礼。
“大夫知晓吾身份?”
“来那日便知晓了。”
“公豹,心有万千沟壑,奈何出身微末,难以施展,遇到商容首相,免不了卖弄之嫌,还请首相赎罪!”
“何罪之有?先生为我大商忧虑良多,实乃不可多得人才,还请公豹先生助我!”商容亦是礼贤下士,俯身恭敬相请。
“首相相托,公豹不敢推辞。”
“今日得先生大才,实乃大商之幸。”
“方才一言,商容相信先生心中已有谋略,还请先生告知,如何对症下药?”商容虚心请教。
“公豹不愿入朝堂,今日起,医馆更名,医国馆,至于首相给公豹何官职,何权力,全凭吩咐。”申公豹身为阐教弟子,纵使有心扶商,却不好明面上来。
商容几近不加思索,开口道:“一品上大夫。”
在商容看来,申公豹胸怀沟壑,实乃国士!
对待国士,需国士之礼相待,切不可轻薄。
“多谢首相。”
“不知先生,打算先从哪一领域下药?”
大商,有士农工商阶层,施药治病不是一蹴而就,而是循序渐进。
“公豹初至,不敢托大,愿从农开始。”
“民以食为天,食以安为先,安以质为本,质以诚为根。”
“先生高见,百姓看重粮食,吃饱饭则国家安定,国安定方稳,安稳方能变革。”商容赞同道。
第二日。
商容回禀大王帝乙,敕封申公豹为一品上大夫,不入朝堂,开府医国馆,主抓农桑,可自由调配农桑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