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硕大的干打垒的院子,侧边儿甚至没有院墙。而是用树枝甚至包括向日葵秆儿,构建的篱笆墙。
跟村子中心那些瓦房,和土坯房相比,这一家显然生活比较平常。
说白了就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院子里一溜三间,砖挂面儿的土坯房。
在土坯房的侧面,有三间矮趴趴的仓子。大院套东北角是一个猪圈,猪圈和仓子的中间,是一排鸡舍,下面应该是鸭舍。
夏天这种院子是用来种菜的,秋后清除掉所有的残枝败叶之后,就把院子压平,当成场院。
靠一边是一排苞米站子,就是那种用木杆或者是苞米杆儿。树立起来一个巨大的笼子,里面装满了玉米。
大的笼子甚至可以装上几吨玉米,此时院子里一台打米机。一群农民从苞米站子里面掏出玉米,送到打米机的口里。
另一边随着玉米出来,直接就被装上了袋子过秤。然后送到大车上,这一幕也只有在东北才能有。
南方就像刘合的家乡,就像当初的两河村。一家下来也只有三五亩地,那些玉米甚至用不着这种设备脱粒。
直接用手就可以了,但是在这里不行。一百个人手工脱粒,恐怕七天也脱不下来,太多了。
农民们比较冷漠,甚至没有搭理这帮开车来的,所有人都知道来的是官员。
政府办的一位干部,有点儿挂不住脸了:“我这就给他们乡上打电话。”
刘合没有阻止,走到正忙着做饭的老太太跟前:“大妈,您这是种了多少地的玉米呀?”
老太太手脚麻利的拔着鸡毛,也没抬头:“也没多少,自家四垧多地,买了六垧,一共种了十垧地玉米。”
即便是有着前世的记忆,刘合还是被这样的种地规模惊到了:“种这么多,您这算是种粮大户了吧?年产量能有多少?一垧地有一万斤吗?”
边上钱丽笑道:“刘书记您大概不知道,我们这里的垧都是大垧大亩,事实上是公顷。
一公顷一万平米,产量超过一万五千斤。据说有上等地,公顷产量甚至能达到一万七八。”
居然能达到这么多?其实刘合真不知道这些,更不会知道,随着良种技术进步。
二十年后一公顷土地,年产两万斤很寻常。这里是世界三大黄金玉米带,黑土地肥着呢。
以至于二十年后,有当地的败家子。挖掘黑土地表层腐殖土,在网上大肆售卖。
那是一群鼠目寸光的人渣!只顾眼前利益,全然不管几十上百年后,东北黑土地一片狼藉的后果!
刘合看着快速坟起的玉米粒儿:“也就是说,您家这一年能收近二十万斤玉米,毛收入能超过八万元了?”
边上年轻的妇人正在切酸菜,瞄了一眼刘合:“种地成本已经三万五六千了,你说的是国家保护价。
上门来收购的,一斤只给三毛二,一年毛收入不到三万,很多吗?交了各种摊派,还能赚多少?”
几位干部脸色都不大好看,种十垧地,一年收获接近二十万斤玉米,却没赚到什么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