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越来越暗,像漏了一个窟窿一样,旱了几个月的雨这时候却一直下个不停。
外面是瓢泼大雨,他们在一个破旧的寺庙里落了脚,璟樱依然昏睡着,没有一丝生机。
闷热了好久的天,在这一场暴雨之后终于有了丝丝凉意。
夏侯渊在大厅里生了点火,脱下自己贴身干燥的衣物给璟樱盖上,就着这点微弱的柴火给她翻烤着衣服。
他时不时的看她一眼,再不停的来回翻烤着火边的衣服。
到底是盛夏时节,衣服烤烤火,再放在窗户边吹吹,两三个时辰便干透了。
夏侯渊给璟樱换好衣服,把自己的衣服随手挂在窗边,搂着她,盯着她看的仔细。
他时不时的摸摸璟樱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
每次上战场,他都习惯随身带两三样急救的药以防万一,没想到,这次这些药却起了大作用。
条件有限,那时,夏侯渊帮璟樱处理伤口,只做了简单的清理就用上了药,就怕着急没有处理好,如果伤口再发炎溃烂,那就很危险了。
夏侯渊就这样搂着她,静静的看着,一遍遍的吻着,低声在她耳边絮絮叨叨。
可是,整整一夜,璟樱都没有醒来。
第二天,雨还一直在下,依然是倾盆大雨,没有一点停止的迹象。
老天爷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这整个夏天,一滴雨都没下,到处干旱,地里的庄稼都快干死了。
可是,偏偏这两天却像发怒了一样,下个不停,如果再这样下下去,怕是又有不少地方要遭水灾了。
自古以来,天灾人祸,谁也躲不过。
夏侯渊守了璟樱一天一夜,吻了她千百次,说的他口干舌燥,嘴唇都起了一层皮。
璟樱却一直昏迷,夏侯渊两天一夜滴水未进。
终于,在第二天半夜的时候,璟樱醒了。
“渊,我们……这是在哪里?”
漆黑的夜里,哪怕是再微弱的声音,夏侯渊也听的一清二楚。
他突然一震,眉头慢慢展开。
璟樱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了满身疲惫,满眼通红的夏侯渊,和以前那个俊朗的他完全不同。
夏侯渊一直看着她,看着她,粗粝的指腹在她脸上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
“樱,你终于醒了!”
夏侯渊抵着她的额头,傻傻的笑了。
一滴泪落在了璟樱的鼻尖,滚烫,咸湿。
天亮了,太阳出来了。
雨过天晴,天气又开始燥热难耐。
“渊,我们这是在哪里?”
璟樱虚弱的靠在墙边,看着夏侯渊在火上烤肉,肉发出滋滋的响声,柴火噼里哗啦的响着。
璟樱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寻来的肉,早上,他说要去外面寻点吃的,没多久就拎着一直灰色的兔子回来了。
“应该是在离格尔玛河三百多公里的一座破庙里。”
夏侯渊边烤兔子,边朝她微笑,温柔的不像样子。
只要璟樱醒来,他就放心了。
他不知道自己这两天一夜是怎么熬过来的?看着她奄奄一息,了无生息,他很害怕,真的害怕她就这么走了。
如果她走了,他要怎么办?
如果没有了她,他不知道自己一个人该怎么继续活下去?
“离格尔玛河三百多公里?”
璟樱看着夏侯渊,低头冥思。
“那我们在这里待了多久了?”
璟樱动了动身子,想要坐直一点,却不小心牵动了伤口,不由得皱了皱眉。
“你别动,小心伤口!”
夏侯渊眼疾手快,三两步冲到璟樱身边,扶着她的身子。
“我没事的,感觉好多了。”
璟樱朝他挤出个笑容,摸着他的手背说道。
“你身上的伤太深,我只简单包扎了一下,等我们回去了还得好好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