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是姜意的嫡母,姑父更是姜意的亲生父亲,若有他们出手相帮,何愁制不住姜意。”
她不能出去,但姑母总能进来。
接到安乐公主递过来的信件时候,荣安长公主已在宫里礼完了佛,又有太后在旁说好话,皇帝便让长公主回了府中。
荣安长公主曾经那样亏待姜意,自然也看不得姜意得宠,但她被太后看着,等出宫之后,上下替姜珊打点,完了之后姜意已经成了皇后,且有了皇嗣。
长公主从前待姜意不好,自然也害怕姜意记着这些事,往后报复于她。
她皇兄在时一切好说,毕竟血浓于水,她皇兄再糊涂也不至于色迷了心窍不要她这个妹妹。
可倘若若干年以后她皇兄去了,姜意的孩子登基了,到时一朝天子一朝臣,一切就都不一样的。
最主要的是,荣安长公主一直害怕十六年前姜意母亲之死的事情会被姜意给查出来,那于她才是灭顶之灾。
安乐公主不想让姜意活,荣安长公主同样不想让姜意活。
如此,当安乐公主让人来找荣安长公主的时候,荣安长公主当即去看了安乐公主。
皇帝只说将安乐公主幽禁在府中,并未说不让人去看。
况且皇帝也知安乐公主大病了一场,也怜惜这个女人没了母亲,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
安乐公主见了荣安长公主,当即放声大哭了起来。
“姑母,安乐被姜意那个贱人欺负的好惨,她欺负我,欺负我母妃,还欺负驸马。”
“我母妃和驸马都因她而死。”
“皇祖母也不向着我,我眼下就只有姑母了。”
荣安长公主亦是一脸气愤,“好孩子,姜意那厮着实心狠,竟接连害死数条人命,就是你表妹,从天牢里走一遭,出来时候也是恍恍惚惚,神志不清的样子。”
“这人实在过分,偏生皇兄宠她,她又有了皇嗣,我们更奈何不了她了。”
“早知如此,当初她初到公主府的时候,我就该让人杀了她了事。”
“偏留下这么个祸害!”
荣安长公主悔不当初。
“姑母,你让姑父去求求姜意,就说我知道错了,我什么都不争什么都不抢了,只求她能让我出去走走,我在这里被憋的要发疯了。”
“姑父是姜意的亲生父亲,他说话姜意定然会听的。”
荣安长公主哪里不明白安乐在打什么算盘,想要出去是假,想要了姜意的命是真。
要让荣安长公主亲自对姜意动手,长公主也怕她皇兄知道后震怒,不妨利用安乐公主。
“好好好,姑母疼你爱你,也看不得你这般一直被幽禁在府中,这样好了,我明日就让你姑父进宫去瞧瞧皇后。”
安乐公主道:“多谢姑母。”
“我们姑侄之间哪里还用得着一个‘谢’字,姑母只盼着你能养好身子,至于旁的,都别想了,我们都不是姜意的对手。”
安乐公主垂下眼帘,“姑母我知道了。”
那厢里,荣安长公主回到府中,就对着姜父长于短叹,“一个姜意,弄得我们大家都不舒坦,安乐更是先后失去了母妃和驸马,就连我们女儿,都要被逼着远嫁。”
“旁人家养女儿也是养,怎的我们家就养了个小畜生。”
“我自问这些年待她不说多好,也将她给养大了,结果她就这样报复我们。”
她下意识的在姜父面前给姜意上眼药。
姜父也咬牙切齿道:“谁说不是呢,自姜意得了皇上的宠爱后,我被罢官,你被关到了宫中的小佛堂里,珊儿被迫远嫁,就连元儿,也被宫中的奴才们打压。”
姜元就是姜父和荣安长公主的儿子,在宫里的上书房中读书。
“我们一家人皆因姜意落得这个下场,姜意真是个灾星。”
此刻姜父也无比后悔当初没在姜意出生的时候狠心将她给掐死,而是将她扔到了外头,让她自生自灭。
“事到如今,说这些已没了用处,说到底你是她的生父,她从前那般希望你的亲近,料想如今也是一样,你的话她应该会听,不说旁的,只求她在皇兄面前美言几句,让皇上把安乐公主给放出来。”
“再让你官复原职,给珊儿指一门好亲事。”
“说到底我们是她的娘家人,她再做了皇后,也需要娘家做靠山。”
姜父阴沉着一张脸道:“就怕她现在翅膀硬了,不听我的话了。”
“不过她从前看到我对姜珊姐弟好的时候,确实很羡慕的样子,料想如今我与她说几句好话,她许是会受宠若惊。”
“是,不能用从前的法子对她了,要恩威并施才是正理。”
贰日里,荣安长公主便朝宫中递了帖子,言明皇后即将生育,家里人想进宫探望。
皇帝问了姜意的意思,姜意应声同意了,皇帝便让他们进了宫。
姜意自然是不会忘记姜父和荣安长公主的。
倒不是因为当初的亏待,那些都是小事,她也不是因为一点点委屈就记恨别人的人。
可荣安长公主杀了她生母。
她可以受委屈,她生母不能白白死了。
眼下既荣安长公主和姜父蠢蠢欲动,她不妨就送他们上黄泉。
姜意耐心等着姜父和荣安长公主的到来,荣安长公主见了姜意,倒不似从前那样板着一张脸,而是堆满笑意的说了几句客气话,然后就出去让她和姜府单独说会儿话。
荣安长公主也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她明明也厌极了姜意,但表面上她永远都不会说什么,坏事只会让底下人去做。
一时房中只有姜意和姜父两个人。
姜父按着先前和荣安长公主商量好的那般语重心长的对姜意道:“阿意,你如今长大了,成了皇后了,为父打从心底里为你感到高兴。”
姜意道:“谢过父亲。”
“虽然你成了皇后,也有了皇嗣,可说到底要在皇家站稳脚跟,还是需要娘家人帮扶,你弟弟......”
姜意含笑打断姜父的话,“我有皇上,腹中也有了皇上的骨肉,倒是不麻烦家里人了,谢过父亲关心。”
虽然淡笑着,可明显是一副疏离的态度。
姜父心下恼火,只不好发出来,“从前是为父待你冷淡,我知你心中记恨为父,但你需知为父也不是没有缘故的冷待你。”
“你一出生起就克死了你娘,你六岁那边又克死克你祖母,我一瞧着你,不免就想起她们,又如何能对你有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