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他顿住脚步，大老爷爷家里一个老旧桌子，抽屉下的暗格里，有样东西引起了他灵觉的颤动！

精神领域瞬间集中一处，对那个东西展开了细致的探查。

三分钟后，赵瑞敲响了大老爷爷家的院门。

“谁呀？”

“大老爷爷，我，赵瑞！”

得到允许，赵瑞转动铁环，推门而入。

还未走到屋内，大老爷爷就笑吟吟地从里屋迎出来，在厨房门槛处紧紧握住了赵瑞的手。

老人和赵瑞不是血亲。

但是每逢过年，赵瑞都会跟着赵成华来此拜年，老人总是对他格外热情，糖果、瓜子等零食使劲往他兜里塞。

赵瑞的奶奶去世得早，大老爷爷和大老奶奶看赵成华孤零可怜，在父亲小的时候特别照顾，会带回家给他好吃的，把儿子的衣服送给他穿。

所以，赵成华很感激和尊重两位老人。

唠了会儿家常，赵瑞状似随意地提到，大老爷爷家是否藏有一本老书。

大老奶奶当即就要矢口否认，大老爷爷却笑着大方承认了。

大老爷爷祖上出过“跳大神”的巫师，每当村里办理丧葬，都少不了其主持参与，还有家里小孩和老人突发癔症的，也会请去帮忙驱邪，当时的人们很信服其能耐。

后来国家战乱，大老爷爷的爷爷年轻气盛，入伍参军，竟是一去不返，多年来杳无音信，可能已战死他乡。

“跳大神”这份职业，也就断了传承。

到了新华夏的建立，“破四旧”运动的兴起，大老爷爷把家里当时唯一的一块油布，包上那本记载了“跳大神”方法的笔记，藏在粪坑里，才躲过一劫。

罗盘、桃木剑等物品，则被闯入家中的民兵砸坏和焚烧了。

时至今日，尽管两位老人不愿旧事重提，面对乖巧、俊俏的赵瑞，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这让他十分感动。

“小瑞啊，村里都在传，你可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将来是了不得的人物！我不想祖宗的好玩意儿就这么没落了。小时候，我可是见识过我爷爷施法过的，是真能驱邪避灾，不是假把式骗人……”

老人一边说着，一边拿出钥匙，打开抽屉，颤巍巍又把抽屉整个抽出来，在暴露出来的暗格里一阵摸索，拿出一本黄皮糙纸、年代已久的书册，递给了赵瑞。

“《驱邪捉鬼法宝》？”赵瑞故作惊讶。

“我和你大老奶奶文化水平不高，也看不懂这个，练不会……给孩子们吧？怕他们惹火上身，现在没人信这个了，都说是余烬糟粕、伪科学——到底是不是，我还能不知道？小瑞，你就听大老爷爷一句话，拿回去好好学，争取将来为我爷爷正名！”

“大老爷爷，那怎么可以？这可是你冒着生命危险保存下来的！要不我给你些钱，我攒了一些生活费……”

“哎！”

大老爷爷满脸不高兴，一把摁住赵瑞掏口袋的手，训斥道：“拿你大老爷爷当外人是吧？给你，你就拿着！要一个小辈儿的钱，传出去会让人笑掉大牙的！听话！”

一番推搡，赵瑞只能领了老人的好意。

又是聊了些赵瑞在梨阳和学校的见闻，一些有趣的小事儿竟能惹得两位老人开怀大笑，他才稍微减轻了一点内心的负罪感。

眼见天色不早了，将《驱邪捉鬼法宝》装进一个黑色塑料袋里，塞入腋下，赵瑞起身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