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悌回:“伏了两日,战了一回。”
李永孝又言:“取北还是向东?”
陈思悌又回:“北二十里,有些准备,东约百里,容国白鹿城。”想来是兄弟二人心意相通,连临机而决的想法都如出一辙。
陈思悌这么一说,李永孝计议已定,看了看陈思悌臂上绷带,便道:“我们向东。”恐众人疑惑,又释道:“北林已战,必不清净,那方优劣,敌我两军各半;西原可归,而容军势众,难成所愿;南原虽广,却无所依托,不出两日,定为容军剿灭。东面白鹿,轻骑一日即到,出其不意,若能做成个根基,我军乃可反败为胜,若图之不易,也可依托狼元山林卸去容国骑兵优势,才好与陈子训纠缠,把尽可能多的将士带回卯阳。”
冯忠接到“容军将至,时间紧迫,大哥赶紧下令。”
李永孝随即吩咐:“老四,你自往东,至我部寻几匹快马,带些干练之人,想办法潜入白鹿,明日于白鹿正北树林汇合,去吧。”孔信策马转身:“三位哥哥保重,四弟在白鹿之北恭候。”言毕绝尘而去。
李永孝续道:“二弟,你去北林收拾收拾,一路再集些逃散的兵马,亦在白鹿之北汇合,记住,偃旗息鼓,能不战,则不战。另外,曹不愚将军,你领数骑向南,若遇追兵可往西南,力求自保,弄些动静,以乱虚实。”
“得令!”
“大哥放心!”陈思悌留下半队人马,往北而去。冯忠见二哥四弟各领命去了,早按捺不住,巴巴望着李永孝。
李永孝目送陈思悌一段,背对冯忠问道:“三弟,恒国国姓为何?”
冯忠摸不着头脑,此时已能望见容军旗帜,怎又和国姓扯上了,急回:“大哥分明知道,三横一竖,王!”
李永孝又道:“若是大哥杀了皇亲国戚,要诛九族,你怕不怕?”
冯忠一听,“大哥,我早有此意。只要大哥不拦,我这就去办,杀了这厮是为国锄奸,为民除害,我孤身一人,管他皇帝赏罚。”兄弟四人结拜多年,冯忠虽常年孤身在军伍,李永孝老娘待冯忠如亲生一般,每次临别都是“儿啊”的嘱咐,“忠啊”的呼唤,关怀真切。
想念及此,冯忠鼻尖一酸,向四周喊道:“冯忠顽劣,早与这军中之人毫无干系,看王为远治军不严,怒而杀之。”言毕,眼中血红,欲往中军帐内杀之,正调转马头,李永孝一把拉住,仰天哈哈大笑数声,眼亦红:“王为远统军不利,贻误军机,本将临机决断,斩之!”
呼毕抽出鞍侧马刀,纵马直入中军帐,冯忠、闵德方等几骑随即跟上。入帐一看,四下空空,魏云人头还在地上,榻边两个女婢抱头哭泣,冯忠上前疾喝:“王为远哪里跑了!?”
两女婢满脸泪水,只是摇头。此时想来,估计陈思悌将几兄弟从桩子救下之时,王为远便已溜了。此时敌我胶着,更由不得分心清理门户,闻得帐外喊杀声已至,李永孝急命:“三弟,我部尚锐,你往东面容军旧营整军待战,速去!”
冯忠担心李永孝安危,怎奈不是个说话的时机,点头勒马而去。李永孝又对剩下几位将校命到,“你等往营中各寻旗帜,不管字号,四处收拾军马去与冯忠将军汇合,路遇军官若有疑惑,可说王为远临阵脱逃,是从骠骑将军之命。切记,叮嘱各路将官,不得恋战!”众骑出帐四方散去,李永孝还待往案上翻找些有用之物,一阵劲箭穿帐而入,李永孝连拨带闪避过箭雨,两女婢已在血泊之中。此时此地,已顾不上其它,李永孝抓来把长兵,又扯了面旗,包住魏云人头。才出军帐,迎面撞见的敌人当即被砍翻几个,李永孝只得且战且走冲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