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暮霭瘫在地上,欲哭无泪。
“君上,人带到了。”夏无念在门外禀道。
“带进来。”
殿门徐徐开启,李暮霭骇然睁大了眼睛,来的竟然是李阔和青蕊!
他们是被夏侯沉派人抓来的,二人脖子上还架着剑呢,嘴里也塞着布团,被人推搡着进了大殿。
夏侯沉对那二人视若无睹,只俯瞰着地上的李暮霭,神色无比严肃,“李暮霭,你若不交出朕要的东西,朕就要了他们的命,立刻,马上!”
李暮霭眼见那剑贴紧了着他们的脖子,她心急如焚,“我真没有!”
狗暴君鬼迷心窍了,怕是不会再信她的话。
他心狠手辣,她再装傻充愣,反而容易激怒他。
李暮霭环顾殿中,见主位案几上摆着一壶酒,旁边还有酒杯。
她慌忙从地上爬起来,跑到殿上倒了杯酒喝下,又怕一杯酒不够,她索性揭开盖子,将整壶酒一饮而尽。
夏侯沉的目光随她所动,匪夷所思。
别情站在殿门口,看见这一出也莫名其妙。那是君上的酒,君上每夜难以安枕的时候都会起来小酌。
如今君上已知饮酒会触发药性,却不知若是少喝,能否避免。君上今早不过试了一杯,药性再次发作,那壶酒才剩下了许多。
李阔万分惊惶,无奈他嘴里塞着布团,急得吚吚呜呜,却说不出来一句话。
李暮霭擦了擦嘴,转身过身走下台阶,刚踏出一步,她仿佛因体力不支缓缓蹲下,俄而往前一栽,整个人从台阶上滚了下来。
台阶不高,摔不死人,但她似站不起来了,捂着心口在地上打滚,五官扭曲,痛苦至极。
别情皱了皱眉,上前小声道:“君上,她……”
夏侯沉抬手打断了别情的话。他看见了,李暮霭如今的模样像极了他毒发的时候,只是他比她多些耐性,能忍,虽生不如死,但不至于在地上滚来滚去。
李暮霭挣扎着撑起上半身,大冷的天,她已是满头大汗。她吃力地道:“让……让他们出去!”
夏侯沉让夏无念将人押出去等,只留下别情一人。
他缓缓往前走了两步,负手看着她在地上翻滚,像条垂死挣扎的鱼。
李暮霭已经很久没有尝到这个滋味,她许多年没碰过酒肉,药性发作得并不频繁,但是每次发作都这样,要么心如虫噬,要么头疼欲裂……尽管每次的反应都不尽相同,但却是一样的让人死去活来,不要命,只要你痛不欲生!
她每次发作的时候都在想,要是死在那年就好了,她情愿从来没吃过这药。
李暮霭挣扎了一阵,脑袋一偏,没反应了。
别情上前探了探鼻息,“君上,人还活着,多半疼晕了。”
夜幕降下,殿外北风呼啸。
李暮霭不知自己睡了多久,睁开眼的时候,她仍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殿中已经点了烛火。
李暮霭撑着地坐起来,朝殿上看去,见夏侯沉坐在他的宝座上,正拿着一封奏疏过目,倏尔将目光投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