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眷们络绎不绝地进来,李暮霭一个都不认得,只差人引她们去慈安宫后殿等候。
她在这儿等了一早上,祭礼就要开始,还是不见青蕊。
李暮霭越等越不踏实,但柳别情又不在,身边都是外人,她不便相问。
今日的祭礼先由夏侯沉带着皇族宗亲、文武百官祭奠,而后才是女眷们入殿祭奠。
女眷们在慈安宫后殿等候,这儿与举行祭礼的主殿隔着一个花园。
李暮霭又来了这儿,窗户没有关严实,她站在窗外外看了看,里面全是女子,有的在喝茶,有的三两个聚在一起闲话,的确没有青蕊。
她实在放心不下,想到前面找柳别情问问,转身转得急,一不小心撞上了走来的人。
李暮霭还没抬头,耳边传来一句呵斥:“什么人敢冲撞我家姑娘!”
她抬眼瞧去,被她撞到的是个女子,瞧着十七八岁,和其他女眷一样身着素衣,披着细腻丰软的狐皮大氅。
呵斥她的是女子身边的婢女,此时正瞪着她。
李暮霭看不惯婢女如此,但是她撞了人家在先,道歉是应该的,她鞠了鞠,“抱歉……”
婢女冷道:“大雪天的,地上滑,我家姑娘若是被你撞得跌倒,你可担待得起?”
女子责备道:“好了碧水,人家也不是有意的,这是在宫里,你不可没规矩。”
窗户没关,里面有女眷讥诮:“还没入主中宫呢,就在这儿摆起架子来了,跟自家婢女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到底是想立威还是想收买人心?”
另一人叹道:“这位小公公是君上跟前的人,她敢唱红脸吗?也只有那有眼无珠的贱婢才敢跟御前的人吆喝。”
李暮霭皱了皱眉,抬头看向女子。
她近来听到不少传闻,说群臣在奏请夏侯沉立后,推举的是人是丞相家的大闺女,就是眼前这个?
长得挺漂亮的,是个大美人,看着温柔端庄,知书达理。
女子没有理会那些叽叽喳喳的声音,颇有几分处乱不惊的镇定,莞尔问道:“公公是御前的人?”
李暮霭点了下头。
“方才是我的婢女不懂规矩,回头我定好生管教,公公别往心里去。”女子从手腕上抹下来个镯子,双手递给李暮霭,“一番心意,当是向公公赔罪。”
李暮霭识货,看得出这玉镯成色极佳,价值不菲。她是个俗人,爱钱,心动归心动,却不能拿。
夏侯沉的朝堂局势复杂,他自己都未必能理清敌我,她更不清楚。她自身难保,不宜和前朝的人扯上干系,白白惹夏侯沉猜疑不划算。
女子见李暮霭不肯收,笑了笑,“小小心意,不值什么钱的,公公也不用在意旁人说什么,我的父亲是郭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