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里。
邺帝端起茶盏扑着沫子,鼻前满是茶香。
世上最好的茶米皆产自永国,永国与大邺敌对已久,从不往来,更别说通商和送礼,连他这个邺帝都鲜有喝过永国的茶。
敬安帝饮了茶笑言,“朕就知道,永帝断断舍不得把大好的江山拱手相让,和江山比起来,没有什么恩怨不能化解。”
永帝接话:“那也得是邺帝识时务,肯送质子来,让朕顺口气。”
敬安帝放下茶盏喟叹:“从前朝中诸事皆是长公主做主,朕也无奈,否则早就与永帝化干戈为玉帛了,怎会任由两国积怨至今。”
“照此说来,都是你那皇姐的不是?”
敬安帝一脸无奈,“皇姐终究是一介女流,眼界狭窄,哪儿顾什么江山大局,在朝中也是仗着手里有重华宫,大肆除异己,引得大邺臣民怨声载道。”
永帝神情冷淡,不言一字。
“朕茶也喝了,这结盟之事,永帝打算如何商议?”
慕长信送罢李阔,回来复命:“君上,质子已经安置妥当。”
永帝起身走了两步,脸色冷了去,沉沉言道:“你皇姐是错了,她此生最大的错,就是救了你这只养不熟的狼崽子!”
永帝话音落时,外面响起了刀剑的声音。
敬安帝听见动静脸色一白,望向帐帘,只觉不妙,正要起身,一柄长剑顿时架到了他脖子上,将他压回了椅子上。
拔剑挟持他的正是慕长信。
外面的动静忽然停了,有人禀道:“君上,邺帝带来的人马均已拿下!”
敬安帝抓紧了椅子扶手,骇然盯着永帝,“永帝这是何意?”
永帝漠然言:“朕做事不喜欢拖泥带水,若要与你们结盟,早就结了,哪儿会等到现在。”
敬安帝难以置信,厉道:“凌军就在百里开外,朕是来帮你的,你这个时候对朕拔剑相向,莫不是疯了!”
“他们不来,你怎会来?”永帝瞥了瞥敬安帝。
敬安帝一怔,心下不免慌乱。
这是个圈套?
北凌和永国几个月前开始就佯装不睦,屯兵对峙,只为引诱他过来?
敬安帝恼道:“你们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朕?”
永帝有些勉强地说:“你还不值得朕费心筹谋数月,今日之事,朕只是一时起意而已,朕一开始是冲着北凌去的,联盟之事朕是不想搭理,但也没想把南邺如何,可是邺帝你不安分啊!”
敬安帝眉头紧皱,“你此言何意?”
永帝走到敬安帝面前,背起手俯身盯着敬安帝,话音轻而寒凉:“那是你亲姐,是把你从火坑里捞出来,扶上皇位的恩人,平日你不念恩情,与她争权夺势就罢,如今还想要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