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安长公主道:“等李承宇写了诏书,我和阔儿就先回去,李承宇我们带走,剩下的事你别管了,早些回皓都,别让女儿久等。”
次日清晨。
李阔来了夏侯沉住的营帐,正好撞上夏侯沉用完早膳,从帐中出来。
李阔拱手见礼,“君上。”
夏侯沉看了他一眼,“你不在帐中休息,来这儿做什么?”
“我想问问叔父他答应了吗。”李阔小声应道。
其实他是想看看君上有什么法子能让他叔父答应。
他又言:“还有小薇的事,我要跟君上赔个不是,一切都赖我,还请君上别罚她。”
夏侯沉边走边说:“朕带你姐来锦州之前,已派人送她回胤安了,朕不会责罚她,暮霭先前替她在傅家说过话,傅家也不会再逼她,只是她免不了要受些责备。”
李阔神色黯然,作揖,“多谢君上。”
他跟在夏侯沉身后,问,“君上是为了叔父的事来的吗?”
“当然,你那个姑父是个君子,跟你姐一样心善好脾气,抓抓人就罢,剩下的事他办不了。”
李阔跟着夏侯沉来到一处帐外,这是一间营帐临时改做的牢房。
里面焚着炭火,还算暖和,只是越暖和,血腥味就越浓郁。
牢笼是空的,他叔父正被两个侍卫押着坐在长凳上,面前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有笔墨纸砚。
若不是这儿只有一个人犯,他第一眼瞧见的时候险些没认出来。
昨日他叔父还是头戴金冠,一身锦绣,一副帝王模样,今日就成了头发凌乱、衣衫破败的阶下囚,身上的衣裳是被鞭子生生打烂的,有些地方都打得血肉模糊了。
李阔看着那些伤,只觉得渗人,别开了脸。
夏侯沉对李阔言:“害怕就先出去。”
李阔摇了摇头,“不怕,若不是君上相助,说不定落得如此下场就是我了。”
桌上摆着一封文书,侍卫将之拿起,呈给了夏侯沉。
李阔站在旁边看了看,是他叔父写的退位诏书,上面还澄清了朱颜的事。
敬安帝恶狠狠地盯着李阔,万分愤恨地吐道:“李阔,你如此夺位,是会遭报应的!”
李阔平静地说:“叔父你错了,这是你的报应。”
夏侯沉差人将诏书送去给永帝过目,走到敬安帝面前言:“说起来朕还得谢你,邺帝当初独具慧眼,看出朕会对暮霭青睐有加,特地选了她来大凌,不过朕见暮霭思乡心切,送她回南邺探亲,你就迫不及待地拿她去讨好夏侯煜?”
敬安帝看了看夏侯沉,似因心虚,挪开眼看向一旁,胸膛因伤痛难忍而剧烈起伏。
李阔道:“一开始叔父是想纳我姐进后宫,他让贵妃把我姐扣在寝宫里,逼我姐答应,我姐不干,姑母也拦着,叔父才设局把我姐送去了卫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