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别墅四层,外头打着雪花,内里所有窗户紧闭。
江战旗牵着小男孩走在廊道上,他问:“淮然,你怪父亲吗?”
小淮然穿得单薄,只一件淡红色高领毛衣与黑色长裤。
他眨了眨眼,瞳孔有些茫然。
江战旗叹气,单手捧住男孩的小脸,生得真是好,黑眸红唇,眉眼似画。
“淮然,记得我说的话了吗?不要喊母亲,不要让你母亲知道是你,明白的话就去吧,多陪陪她。”
到这句。小淮然才点头,脸上盈起笑意。
淮然终于可以见母亲了!
江战旗关上门。
小淮然越过穿廊,玉兰花香越来越近——
母亲!
他双眸微动,眉梢欢喜雀跃。
女人躺靠墨绿色沙发椅,正在熟睡。
落地窗外飘着雪,天色渐青,室内玉兰香浓郁舒心。
‘窸窣——’
男孩双膝跪地。小心的将脑袋轻轻贴在女人腿上。
他尽量不发出声音,但还是弄醒了女人。
唐婉媚揉着眼,柔声问:“你是谁家的孩子。”
小淮然摇摇头,一瞬不瞬盯着她。
不能说。父亲说过不能说。
“你父母呢?”
他还是摇头。
不能说。
唐婉媚轻声笑,喊来佣人,吩咐几句。
随后抱起小淮然,“外面下大雪,你父母应该担心坏了。介意在这住一晚吗?下次可要小心哦,不要乱跑。”
“等明天找到你父母,再送你回家吧......你和我儿子差不多大呢。”
唐婉媚帮他顺发,力度轻缓。
小淮然欣喜闭眼,紧紧抱着她。
母亲,淮然就在这里啊。
淮然在努力忍耐不叫母亲了呢。
但是淮然不能说。
雪依然飘着,一天,两天,三天......
江家夫人的房间多了一个小孩,
一个披着‘被丢弃’衣服的孩子。
佣人们都知道江夫人发完病,状态好了,可就是不记得自己的亲生儿子。
这种情况谁也不敢说,更不敢私自交谈。
——
“小孩,你想学画画还是弹钢琴?”
女人赤脚踩在毛毯,美丽脸庞沾了些颜料,她低头问那个乖乖为她举画板的男孩。
这些天他一直跑来这,无时无刻黏着她。
唐婉媚不知为何,有点喜欢这个小孩。
小淮然看也不看远处的钢琴,他只盯着母亲手里的画笔,那是母亲拿过的。
“想学画画啊,行,我教你。”
唐婉媚将他抱起来,俯在背后,手握着他的小手。
“别抬头盯我,看画板。”
“画人物首先画个十字,如果是画景物得先打色底......”
“对,就这样......”
女人耐心又温柔,没多久,他就学会了基础。
唐婉媚欣慰笑:“你挺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