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钰想了想,转变话题:“你说你只杀罪人,我呢,我好像……没有怎么冒犯你,可你之前一样要杀我。”
“时钰怎么突然问这些。”
“因为快死了,我就想知道而已。”
“这样啊。”
江淮然挑唇,伸手将她抱在怀里,双手圈紧。
他贴上她温凉脊背,高大身躯微微弯曲,像一头兽类,缺少驯养,却又无比依赖喜欢的东西,只想靠近、亲密,无间。
他微丧着调:“时钰,眼睛可以骗人,灵魂不会。我能感觉到,你讨厌我。”
“一边讨厌我,一边和我亲密,这是罪啊,时钰。”
“可是,我还是……”
后面几个字他念得极轻,几乎如云烟一样轻飘飘,时钰听完,只大概听到后尾一个“你”字。
“你说太小声了,再说一次。”
“我才不说了。”
他抱着她腰的力道又紧了些,上扬调子里暗含傲娇羞赧。
“反正,我给时钰机会了,是时钰自己要跟我一块死的,这下你想反悔也不行。”
他开始霸道了。
又像是想起来什么,江淮然松开她,赤脚蹬蹬跑进内室,片刻,他手捧一个黑色盒子出来。
黑色盒子打开后,里面静躺一把黑宝石刀,宝石柄手约成年人巴掌大小,刀身大约三十厘米。
“就这个吧。”
他拔掉宝石刀套,锋利刀刃折射出一道扁形光束,昏黄光影中,整把刀呈现奇异之美。
眨眼间,刀柄已在时钰手里。
江淮然异常兴奋,他脱下毛衣,皮肤暴露在冷空气中,腹部肌肉紧致结实,臂肌到胸腔的线条流畅且优美,是年轻蓬勃,亦是少年独有的清逸。
可惜,黑色花纹着实影响观感。
“从这里刺进,我很快就会死。”
他一手覆时钰手背,将刀尖对向自己的心脏。
此时,刀身微微颤抖。
时钰手心开始发汗,那颤抖不是她发出,而是近在眼前的江淮然。
他不是害怕发抖,反而是迫不及待希望时钰手中的刀微微向前……只需一瞬,他期待已久的死亡,将圆满实现。
大抵是察觉他真有这个意图,时钰顿时松开手中刀柄。
宝石刀应声落地,砸入地毯,响声沉闷。
遗憾在心底荡漾,江淮然拾起利刀,在手中转了两圈。
金色霞光自天边垂入,他的发丝渐渐染金,正垂眼沉思着,长长的睫毛有些透明,鼻梁下是轻抿的唇瓣,泛着微红,如果没有那一身的黑色花纹,他此时此刻,当得起“纯良”二字。
收了刀,江淮然看到时间离盛宴还有一个半小时。
他张了张口,话没出,时钰顷刻吻上来……
猝不及防连连后退,一直到臀部磕到沙发扶手,他停住脚下动作。
同时,时钰一样轻声说道:“我以为,我们会结婚的……”
他睁开眼,目光里,金色光芒将她高高托起,她漂亮夺目,褐色瞳孔反射着他的身影,那里面,他的身躯异常丑陋。
手下意识遮挡胸膛,他几乎是自卑的掩饰住目光,改做捂住时钰的眼睛,嘴边笑容,分不清是真笑还是假笑:“抱歉。”
“一句抱歉就没关系了?”
他僵住,解释:“时钰不喜欢我,我以为你不会……”
“我确实不喜欢你。”
他身体温度慢慢冷下来,眼睫急促眨几下,平静转移话题:“今天是外公葬礼,只有今天,那些不露头又难抓的人才会出现。我必须了结,这样,我才能干净的去死。”
“我不想听这些。”
“……”
他缓缓放下遮挡她眼睛的手,盯着她略微迷蒙的双眼,难得问出一个正常问题:“时钰,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主动来到这里,和我一起死?”
“这个问题的回答,我跟你说过。”
时钰接过他手里的黑色刀具,唇瓣勾勒一个弧度,她用刀尖在他腹部结实处,划下一道轻微伤痕。
血丝冒出,时钰扬眸,对他笑:“都说了,因为我想干你。”
下一秒,她甩开刀,力气变得极大,狠狠地把江淮然压进沙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