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九日巳时,江南东路,河北东路,河北西路,京兆府发生天狗食日。
一时之间,天下震动。
江南道北部江南东路十三府,河北东路十一府持续六十余日滴雨未下。百姓衣食无着。
福建路,江南西路,湖广道荆湖南路,广南东路,持续数日暴雨至部分州府洪水泛滥,百姓流离失所。
连续几日,旱灾,洪涝灾害的折子如纸片一般飞向大宁宫。
衡州府知府刘绪用,因为两日前桂阳县三十名士绅,联名举告桂阳监监知萧承送侵占民田,抢掠民财之事烦心不已。
湖广道荆湖南路监察御史,谭用辞一大早便来到府衙,询问桂阳监士绅所述之事,衡州府是否知晓,需不需要与谭御史一同前往桂阳监查看民情。
刘绪用本因衡州衡阳县附近水患之事操劳两日。
哪里有心思,与谭用辞一同前往桂阳监。
“为何最近两日,吃食如此难以下咽?”
刘绪用把筷子在餐盘上翻了翻,感觉实在没有多少食欲。
“回老爷,前几日潇水暴涨,河水把衡阳县盐库给泡了。这几日,世面上除了部分盐印引大户,还有部分现盐存货。府库和衡阳县盐仓已经没有干净的食盐。”
管家刘忠低声回答。
“至于青盐与雪盐,已经两日有价无市。咱们府上,前日便已经没有青盐存货。因而…”
刘绪用养尊处优多年,对于吃食也格外讲究。
衡阳县境内生产的粗盐,他早十几年前就不食用了。
今日,忽然重新食用粗盐烹饪的食物,实在难以下咽。
“去厨房给我弄一盘甜点来。这东西哪里吃得下!”
刘绪用皱眉瞪了刘忠一眼。
刘忠被刘绪用不满的眼神弄得心里一慌,赶紧应声道:“是。我这就去,您稍等!”
盐仓被水淹了,接下来几日天气若不快速放晴,衡州府附近几个县必定会出现盐价暴涨的情形。
刘绪用心里又多了一件烦心事。
有下人来报,师爷孙博文求见。
“快快让孙先生进来。”
刘绪用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下人赶紧下去通传。
稍待片刻,孙博文带着一个年轻人出现在刘绪用身前。
“见过东翁!”
孙博文鞠躬见礼。
“学生谢江南拜见府尊!”
谢江南对着刘绪用深鞠一躬。
刘绪用看看孙博文,又看看谢江南,他心下好奇。
孙博文这个时候带着谢江南来见他,是什么意思?
虽然说,今日一早衡阳县城附近已经没有明显下雨的情况。
可是,眼下衡州府还有许多地方在遭受洪水的侵蚀,他哪里有心思会见一个年轻举人。
“博文,你这个时候将谢举人带来见我,可是有什么难办之事?”
刘绪用没有心思不绕弯子。
一年之内,他已经见过谢江南四次,对于此子他已经有一定的熟识,说起话来就没那么官方。
“东翁,不知你这几日有否处理衡阳县的公务?”
孙博文每日都会把衡州府比较紧急的事物,整理好之后放到刘绪用书房的醒目位置。
只不过,自初五日上午,衡阳县城附近水患突起,刘绪用便开始在县城与县衙、府衙三地来回奔波,从而没有时间坐下来查看公文。
“这两日在城池附近安置灾民,没抽身查看公文。文博,你有何事尽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