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一切安吉起先并不知道,或者是本来知道,但是没有想到吧。在苏华的要求下进了她的新房,守在她的身边,并在大家的哄闹中被苏华当做躲避的掩体,又听着别人时不时有点难以入耳的话语和嬉闹,十分地难堪,想溜出来,又被苏华紧紧地抓着,只能硬着头皮挨着。
安吉想起来家乡的一些讲究,未结婚的女孩子是不能擅入新房的,不然对她不吉利,就非常的后悔,努力想找机会想跑出来。但是想到今天酒席上听说的那件事,她心里的惆怅和不安就战胜了其他任何的不安和懊恼。
她想,今天虽然是苏华的喜日,但是却怎么成了她的悲日?人家们都是喜气洋洋的,有的在庆祝自己有了好单位上班,有些已经走入婚姻的殿堂,有了美好的爱情归宿,自己却遭遇了人生中又一次滑铁卢,她不知道今后的路如何走?
郁闷之下她喝了不少酒。最终还是掩饰不住失望跑回局里。见到跟她一起分来的孙芝,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去还刚来那几天局长借给他们几个的书,对局长的解释未置一词就转身出来。
到办公室见到一同分配下来的龙宇,她心里不觉有点鄙夷他。对于他能留在县城的事由她是最清楚明白不过了,当初就是局长叫他们仨谈话,说到局机关编制有限,他们三个人必有两人要下基层锻炼的话,结果龙宇说他年纪也比较大了,家里人的意思留在县城好找对象,而孙芝则说她家在农村,妹妹马上要上初中了,他们那边没有中学,妹妹太小不能走读,只能她来照顾... ...这样,他们都有必须要留在县城的理由,问到安吉,安吉满脑子“学成归来报效家乡”“人生所有的经历都是一辈子的财富”之类的蛀虫在作祟,就志得意满地说:“我想下基层锻炼!”
得,这样一来,要培养妹妹上学的孙芝留在了她毕业实习时就在这里混得如鱼得水的局机关,急着找对象结婚的龙宇留在了城关所,虽然名曰基层,但实际就在县城,据说算工资还能多一分基层补贴。他们俩心满意足地留在了县城,即便需要每天回家,单位距离他们本来就在县城近郊的家也就半小时自行车程。唯有大学所学专业最好但却因在偏远乡下的贫困家庭长大、又天性单纯浪漫、骨头里都冒着傻气的“文青”安吉,被“如愿以偿”地分到了全县最偏远的一个乡镇基层所... ...
其实安吉跟龙宇在机关相处了两周多,觉得他人还是挺不错的,可是现在他们的命运却就这样逆转了,她心里不能说对他没有一点鄙弃。
在她等待初中就开始建立了深厚友谊、这几年唯一没有断过联系的好朋友雪莲的的同时,安吉和圆滑世故的孙芝聊了一阵。善于察言观色的孙芝看安吉伪装得云淡风轻的表面下有着很深的不满,就转折圈子劝了她一阵,让她下去好好工作,努力用几年时间调上来,并说有了她的基层锻炼经验,她以后提拔的机会会比她多多了!
安吉未置可否地笑笑,感谢她的安慰。她知道自己已经输在了起跑线上,心里暗暗祷告,但求以后工作各方面顺利些吧!
雪莲来了,安吉跟她一起去这几天寄宿的舅家取了东西,晚上就住在了雪莲租住的房子里。
她跟雪莲说了很多有关她高中三年和大学三年喜怒哀乐的生活,说到过去好多年的感情的事,安吉的心里隐隐作痛。提起往事,安吉的泪水一个劲地流淌着。
夜深了,雪莲已经沉沉睡去,安吉却想起那时与初恋的曹铭快乐相处的几个月,以及他后来的绝望乞求和断指铭誓,她心如刀绞。朦胧中又是他立于面前,定定地看着她。
她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头发,泪眼问他:“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没有我的日子,还想得起我含笑发嗔的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