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假意叹气,“唉,这种事哪由得了咱们。他可是南城府来的大少爷,咱们,不说了。”
李家老三在一旁附和,“娘,这可是府城来的大少爷,咱们哪来的本事儿能弄这种大少爷?再说,这种大少爷,说风那得是风,说雨没个雨你也得泼一盆子水哄他。”
李家老三的神助攻让李氏原本软起来的身子似乎软起来。
李氏心想:我的乖乖哩,这些大少爷怎么一点儿也不懂礼数呢。
可,她也知晓,这些大少爷可不是平日里她这种泥腿子能撞的人。
也罢。李氏觉得自个儿心大,她就让这府城来的大少爷捏走她李家的银子。
李氏是这么想的,可,心里头还是闹得慌,她想了想,还是得把以前她李家在她老闺女手里头攒的银子给拿回来。
于是,李氏开口了,她说:“细妹啊,你手里头的银子你可给留下来给你几个弟弟啊,你可不能再藏着捏着。真到了那地儿,你这些银子你藏哪儿,捏哪儿啊?”
“赶晚啊不如赶早。去去去,赶紧把你攒的银子给你娘我。听见没?”
“娘——”梁氏诉苦,“我手里头哪有银子啊?”
梁氏与李氏细说,“娘,我跟你说啊,这几日我忙上忙下打点了上百两银子呢。”
李氏一听少了上百银子,心疼得捂着胸口,骂:“你糊涂啊。这银子又不是你梁家的,跟你弟姓李,你怎么就敢把我李家的银子给使出去?”
“娘——”梁氏解释,“这事我能管得了的吗?这过日子过的不就是人情日子。人家冲我要人情,我得给人家这个脸儿。”
李氏听得一肚子火,她骂:“我呸,你一个寡妇给人家什么脸儿?”
“娘,我是寡妇。”梁氏有些生气,“我这寡妇也要过日子啊。按娘你这么说,我们母女最好啊,把脖子往白布上一塞,什么面儿什么人情到阎王殿找人要去。你老是这么想的,是不是?”
“胡说。”李氏才不承认,“得得得,银子走人情就走了。可,这些年你和我梁女婿也攒了不少银子啊,怎么也没了?”
梁氏起身,指着屋里头的花瓶啊,说:“娘啊,你瞅见没,这屋子,这屋里头花花绿绿的瓶子,这一年四季的衣食住行,还有给你家外孙女请的女先生,这银子哪经得这样花啊?都花没了。”
“啊——”李氏啊了声,站起来,问:“没了?都花没了?”
“那也不是。”梁氏坐回长凳上,“不是还有这间屋子啊,这屋子好看不?这屋子大不?给你,都留给你。”
“啊——”李氏转怒为喜,她立马四处打量着屋子,边走边夸“这花瓶是好看,贵着吧?细妹啊,你尽买这种糊门面的的玩意儿。”
“这——”李氏一屁股将同样乐得四处看来看去的李家老四推开,“这是哪家打的柜子?看起来怪贵的。”
又走几步,李氏便喜滋滋地坐回梁氏身旁,握着梁氏的双手,夸:“细妹啊,这才对嘛。李家的房子当然要跟我李家人走啊。”
“看——”李氏指着喜得不停在屋里头走动的三个儿子,说:“你几个弟弟多高兴啊。你早该这么嘛,这银子藏起来干什么?”
“哦,对了,娘。”梁氏又说了一件事,“卖香干那间铺子还有两年到期呢,租金已经交了,等我和你外孙女走了,你看着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