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稀罕你说谢谢,快点儿走。”
说完,反手就关上门!
钱木木摸了摸鼻头,有些失笑。
这人挺难搞的。
但是......
也挺可爱的。
回到家里。
无视掉那几束探寻的目光,钱木木撸起袖子。
借着外头的黄昏,打量起这许家厨房。
房梁上悬挂着几个竹篮,里边装有晒干的野菜。
半旧不新的灶台,角落里放着一个原木柜子。最高的一台上边,放着一把粉条,小簸箕里还放有七八枚鸡蛋。
第二台子上,放着两个罐子。
一个盐罐子,一个油罐子。
第三个台子上,则是碗筷。
最下头堆放着几个发芽的土豆,还有三两个蔫了吧唧的红薯。
她刚要伸手,去拿鸡蛋。
衣角却被一只小手给攥住。
许家石仰着头,眼睛眨巴眨巴的。
没有说话,却满眼是恳求与希冀。
许家连也走过来,舔了舔干涩的唇,忐忑紧张到连话都说不利索。
“......娘,这,这这几个鸡蛋,您拿去也卖不到几个钱,求您留给弟弟妹妹们补身体吧。”
另外几个孩子都没张口,脸上的神情如出一辙。
环顾一圈,钱木木挑了下眉。
揉了揉许家石的脑袋,弯腰直视着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小石头,帮我烧火?”
许家石的眼睛划过一丝涟漪,就如漫天璀璨星空‘唰!’的亮了起来。
他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好!”
在点头时,那额上的碎发随之飘动。
一抹皱巴的疤痕,忽闪而过。
钱木木蹙眉。
虎口张开,捏住许家石的脸颊。
将碎发拨弄开,左右扭动了下。
清晰的烫伤,从额角一直到脖颈。
这种轨迹明显的烫伤,只有人为。
“你这是谁弄的?”
此话一出,空气中响起一声嗤笑。
她抬眸看过去。
许家凌眸色清冷,嘴边带着很深的讥讽,“果然是最毒妇人心。那可是你撒气的杰作,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钱木木眼神一凛。
许家复也不肯罢休,将许家齐扯过来。
“你不妨再听听五弟的声音?”
“他的嗓子因为被你逼着喝了半碗烫水,险些就要命丧黄泉,要不是三爷爷救治的及时,他早就去见爹了......”
说到这里,许家凌几乎哽住。
他侧过身去,强忍着心酸。
这个家,在爹去世以后,就变得分崩离析。
娘不再像娘,家也不再像家。
如今这个女人要卖掉他们了,才有心思关心起二哥的烫伤......
多讽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