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大事儿了!闹出人命了!”
话音刚落, 钱木木被拽着就跑。
张婶子走在前头,嘴里还在不停的说:“村里头闹出人命了,听说是昨儿晚上,一个贼人闯进路山村,寻了村头李家......”
在喋喋不休声中,钱木木再困的瞌睡也醒了过来,只是眼皮子耷拉着,没什么精神。
“所以,是谁死了?”
张婶子脚下一顿,又接着走。
“死倒没死,只是有气儿出,没气儿进的.....估计也快了。”
钱木木点了点头。
什么也没说。
任由张婶子一路扯着她,走到村头李家。
李家门外,聚集了一大群人。
村里大多数的,都来凑热闹了。
密密麻麻的人头,完全看不到里边的情况。
张婶子硬着头皮,莽头往里面拱。
被推推嚷嚷的,说了好几嘴。
可算是走到了前头。
钱木木站稳之后,放眼望去。
堂屋里头,搭建起个简陋的床。
下边就一条薄薄的床单铺着。
这一看就是临时搭建的。
路山村有风俗,快要去世的人,是不能睡在原来的床上的,否则灵魂就会舍不得离开。
许秀阳顺着羊角胡须,一脸愁容,眼角余光在瞥见人群中的钱木木时,他眼睛一亮。
三步并做两步的走过来,拽着人的胳膊往里边走。
“这李当家的要不行了,你快帮忙瞧瞧!”
钱木木还没说话,旁边的李婶子一脸惶然,脸上还挂着明显的泪渍,眉目间还有着万分的悲怆。
“三叔,人命关天的大事儿,您就别开玩笑了,我当家的眼瞅着就快要断气了,您行行好,别再折磨他了......”
许秀阳有些着急。
“我当然也晓得,只是这有希望,咱们就不能放弃,你这......”
两人说着话,钱木木没有理会。
而是走到床边,看着四肢微微抽搐的中年壮汉,她扭头扫了眼,在桌子上看到平铺的银针匣,捻起一根,缓缓扎入中年壮汉的头顶。
“诶!你做啥呢?!”
李婶子注意到床边的动静,满是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冲过来想要拦。
许秀阳急急的张开双手,将人挡住。
“行针过程中,干扰会出大事儿的!”
经过许落那一事儿之后,许秀阳对钱木木那叫一个信任,坚信她就是顾老医师的传人,是个医术了不得的存在。
这许大夫是上了年纪的,又是村里德高望重的一辈,李婶子根本不敢轻易开罪,只能换一边想要绕开,却又被挡住了。
她焦急的在原地跳脚,“三叔,算我求您,快点让许钱氏停手,我当家的本来就够难受了,要让她这么折腾下去,我当家的怕是会死不瞑目啊!”
人群中也传出各种数落,指责声。
“这许大夫是疯了吗?居然让许钱氏去给李当家的瞧病,这简直比我看见猪在天上飞还要惊奇!”
“许大夫还真是不把李当家的人命放在眼里,肆意胡来,这样的人就不配当医者!”
“要我看,这许大夫上了年纪,脑子也跟着坏掉了......”
有人说着说着, 纷纷上前为李婶子撑腰。
周围闹作一团,钱木木两耳不闻。
专心着手头的针。
顷刻间。
李当家的脑袋上,扎满了银针。
就跟一只刺猬似的,格外可怕。
满头的针,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李婶子颤着嗓音,两行清泪从眼角哗哗滚落。
“许钱氏,我家与你家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欺辱我当家的,我当家的都快要走了,你连一个将死之人都不放过,你还有没有良心呐?!”
钱木木冷眼瞥过去。
“你男人还没死。”
此话一出,众人目光投向床上。
却见原本四肢抽搐的男人,此时已经恢复平静,一点生还的迹象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