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像发霉变质的果冻,嗖的一下从门里钻出来。
沈月陶的符纸确实是有用的,黑影的“脸”上贴着符纸的地方正在“嘶嘶”冒着白烟,并不断往里陷落,黏稠的腥臭液体在地上拖出一道印迹。
黑影似乎非常痛苦,以至于凶性大发,张着满是利齿的大嘴不断吼叫,浑身眼珠子布满血丝瞪着赵晏清,一次又一次对赵晏清做出蓄势待扑的动作。
赵晏清坐在地上不断向后挪动,忽然又定住——走廊并不是太宽敞,若再后退,母亲就在他身后……
忽然林素一声尖叫,拿起走廊上的一个花瓶,猛地扑到儿子身前,举着花瓶对黑影喊道:
“怪物,快滚开!别碰我儿子!”
赵晏清魂都吓飞了,他自己身上还有一道保命符,怪物不敢碰他,可是母亲身上什么都没有。
黑影扭曲着身体,嗷地一声就朝着林素张开大嘴。
赵晏清一瞬间肝胆俱裂,他飞快地抱住母亲往旁边一闪,拽下脖子上最后一道符拍在黑影头上。
又是一声嘶吼,黑影身上两道符彼此发出金光连成一线,将黑影身体拦腰横切了过去。
赵仲齐一向睡得死,到这时才昏昏沉沉走出卧室,见到的就是妻儿失魂落魄地抱在一起,盯着前方地板上一堆还在挣扎嘶吼的肉块发呆。
“晏清,你在搞什么名堂?”
“这是什么东西?”
赵仲齐戴上了眼镜,终于看清楚地上那一滩肉泥,差点把隔夜饭给吐出来。
赵晏清一言难尽,事实上他也不知道危险是否解除,毕竟地上那一滩东西到现在依然在挣扎着。
两道符似乎切断了它大半生机,这怪物像放在铁板上加热的黑色果冻,正在化成血水。
整个走廊上一片恶臭。
赵晏清被熏得受不了,连忙拖着父母亲离开了二楼。
下楼时他还在疑惑念叨:
“奇怪,我明明在大门上贴了符纸,这家伙怎么进来……哎我符纸呢?”
赵晏清瞪着空荡荡的大门背后,终于明白为什么怪物能跑进他的房间。
赵仲齐脸色一变,额头冒出冷汗。
不会吧,儿子贴的符就是防那个怪物的?
“我…我昨晚睡前给撕了……”
赵仲齐话音未落,林素一爪子挠过来,差点给他脸上挠出血印子:
“你吃饱了撑的动儿子的东西?没事干你撕它干嘛?”
“你想害死儿子你就直说!”
赵晏清无语地看向父亲,千防万防,万万没想到是他亲爹掉了链子。
赵仲齐心里也后怕,他委屈地开口:
“我那不是以为儿子遇到骗子了吗?”
“我就想证明一下那个符根本没必要……”
在林素想吃人的目光里,赵仲齐的头越垂越低。
赵晏清无力地捏了下鼻梁:
“爸,麻烦您相信我的智商,还有,我的符呢?”
赵仲齐面有赧色,指了一下垃圾桶,没好意思吱声。
赵晏清把垃圾桶抱起来翻出那张符纸。
还好,还好他爹给符纸留的是全尸。
赵晏清拿到符纸,回过头眼神凌厉地看向二楼,又一个人快速冲到二楼走廊。
那滩肉泥还在动,垂向四面八方的眼珠子一同看向赵晏清,发出不甘心的吼叫。
赵晏清冷笑一声:
“三张符一起来,还怕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