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给自己换了身干净衣服,好好整理了一下自己,接下来她得跟人打听事儿,就必须得装的更像男人点。
将自己的脸手脖子裸露在外的皮肤用草灰稍稍涂的黑了些,看上去就跟一般人家天天在外面野的男孩子一样,收拾妥当就去敲响了一户人家。
这户人家她来来回回盯了好几趟,是个耳聪目明的独居老太太,正好方便她打听东西。
她原本也是想去茶肆打听,但是在那要跟很多人男人搭话,她怕自己露馅,所以没敢去,还是老太太应付起来她更自如。
果然老太太人还不错,得知是来打听山上的鬼医,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
“娃子,每年啊都有好些个来打听鬼医的,可都失望而归。你个男娃子连鬼医的面都见不着。
你可知那鬼医不光善医还善毒?稍不合心意她挥挥袖子,你便神志不清迷迷糊糊下山了。还是赶紧回家去吧!别瞎耽误功夫了啊!!”
顾箐一听鬼医竟还善毒。
心想怪不得呢!
一介女子要没点防身的本事,怎敢随自己的心情想治谁治谁!
“婆婆啊,鬼医听起来确实难以得见。但我家里小娘子身患重疾,命不久矣。我必须得去闯一闯才行。她年纪轻轻,又为我生儿育女,我怎能不试试就放弃呢?”顾箐真真假假,神色期期艾艾的说道。
身患重疾,命不久矣,还生儿育女的小娘子楚博衍此时此刻心里的暴躁都快压不住了。
连带着身子也越发不好,愈加消瘦就算了,连身上都透着一股将死之气。
眼看着半月已过,一家人正犹豫着要不要让顾家知道他们家的宝贝女儿已失踪半月已久的事。
觉得理应告知却又迟疑不定,想着再拖几天顾箐是不是就回来了?
楚山近日连连唉声叹气,看到楚博仁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吓得小小年纪的仁儿小萝卜头每天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出。
时间过得越久,他自己也越慌。
一会儿觉得嫂嫂定是出了意外,直把自己吓的脸色煞白;一会儿又觉得嫂嫂肯定是有事耽误了回家,或者迷了路,暗暗怀着嫂嫂晚点会回来的期待。
楚家三个男人简直度日如年。
顾箐的处境倒也不算不好。
婆婆感念“他”对自己娘子的一片赤诚之心,不仅给她指了路,还说了好些从过往求医者处得知的鬼医癖好。
希望她能投其所好,碰碰运气。
她出发前想的果然没错。这鬼医当真就住在半山腰,爬上去的路除了山路崎岖些,倒也没别的危险。
顾箐爬到两条腿都打着颤儿的时候总算看见了山上突兀出现的一块平地。
远远的能看见一排小木屋,有个四五间的样子。周围用简单的篱笆围了起来,院子中央有颗特别大她叫不出名字的树,这种树她在竹子山也见过,结的果子是像枣儿那么大,但有细小的绒毛,长得灰不溜秋,吃起来酸酸甜甜的。
她抖着腿,喘着气,歇了足有一刻钟,才觉得气儿顺了,人也有了些力气。
走到近处一看,发现院子里还晒着些不知名的草药,她觉得这儿应当就是鬼医的住处了。
连忙扯着嗓子喊了好几声,“有人吗?”。
然而,没有人搭理她,她也不敢擅自往里闯。
见无人应答,她便寻了个石头坐在了篱笆院外,拿出在山下买的包子啃了起来,连吃两个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吃饱喝足,又觉得总算找到了鬼医住的地方,心里一松,人就泛起了迷糊。,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实在是这半月身心俱疲,身子着实有些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