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王进被请进自省室的时候,一脸难以置信。
脑袋里全是空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即便再不理解,该进去依然得进去,而且最好非常配合地自己钻进去。陆沉沉和小丁两人,被安排来执行此事,就是为了这种效果。
一般人,面对他俩的时候,会选择自己钻进去的。
只听得“咔哒”一声,门被上了锁。
陆沉沉和小丁两人,拍拍手,任务结束,走了。
王进待在里面,既愤怒又惶恐。
他不明白,怎么好好的,就把自己关起来了呢?
是不是误会?
亦或有谁在暗中害自己?
接着下来的感觉,就是难受。
不是心理上的,是身体上真的很难受。
猪窝是给猪准备的,所以尽管三面是有墙,往上有顶,外部有门,基本配置是齐全的。
但它没有窗户,关门之后,一片漆黑,就连空气都显得凝滞。
更要命的,它的高度,是适合猪的,并不适合人。人在里面无法完全站立,只能弯着腰。大部分时间得坐着,坐久了屁股疼,就得躺着。躺着的话,长度又不够,人得稍稍蜷缩着,身体无法完全伸展开。
所以待的时间稍稍久些,就会特别难受,站着也是,坐着也不是,躺着也不是,怎么都不对。
刚开始的时候,他情绪上涌,拼命拍门。
在里面使劲喊,说要见张队长,要见赵先生,肯定有啥误会。
不过,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回应。
他便晓得,陆沉沉和小丁走了,周围根本没人,连个鬼影都没有。而墙壁和门的坚实程度,没人比他清楚,因为就是他自己造的。
他为了表现突出,等着张队长来验收,可是加工加料,效果超出预期。
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这玩意儿是用来关自己的。
这就是传说中的自作自受?
这他娘叫什么事呀!
对着门又敲又踹,咚咚作响,可惜没回应……时间久了,他也就放弃了。而一个人待在黑暗里,听不见任何声音,看不见任何东西,实在太煎熬了。
他一会儿坐起来,一会儿躺下,一会儿又蹲着。
情绪涌动,心情复杂。
慢慢又止不住忧惧,胡思乱想,浮想联翩,一刻难安。
黑暗中难以估算时间,只觉非常漫长。
仿佛过来半个世纪。
在他半醒半睡,精神恍惚的时候,“吱呀”一声,门打开了。光线乍投进来,刺的他眼睛一片花白,赶忙用手遮住。
心中一喜,以为事情终于要结束了。
“老天爷,你可终于来……”
只觉有个东西,扔在自己身上。
他未及理会,慌忙爬起来,正想往外去,还不曾完全站起,“咣当”一声,门又重新锁上了。天地再度为黑暗笼罩,新鲜的空气,在鼻间一闪而逝。
让他情绪又是一阵激动,对着门猛拍。
“喂,喂,啥情况呀!”
“操,凭什么关我……”
“我去你妈的,开门呀!”
‘’啊……”
“……”
他感觉自己要崩溃了。
没有回应,这世界,仿佛就剩他一个人了。
他精疲力尽,趴伏回地上。
手摸到了一个东西,软软的,嗅了嗅,是一根煮熟的红薯。
他气呼呼地甩了出去,砸在了墙上。
双手抱在胸前,闭目睡觉。
过来半晌,肚子咕咕作响,饿的酸水往外冒。没办法,又爬起来,趴跪在地上,在黑暗中摸索起来,寻找扔掉的红薯。
几乎把猪窝整个摸了一遍,终于找到了冷冰冰的红薯。
狼吞虎咽地吃掉,依然很饿。
敲门大喊,想再要一根,终究是没有任何回应。
又是漫长的煎熬。
他已完全分不清,不知是过来一天,两天,还是三天……门终于又开了,这回没有立即关上,陆沉沉和小丁立在两边,等着他出去。
王进反倒是愣了一下。
随即反应过来,眼泪都快出来了,连滚带爬,钻了出来。
自由的感觉好极了。
风里是青草的气息,阳光洒在肩膀,仿佛温柔的抚摸。
赵世清就站在眼前,笑盈盈地看着他。
“老王,自省的如何了”,他态度温和,言语从容,甚至令人怀疑,起初的命令是不是他下的,“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的?”
王进闻言,焦急地说道:“赵先生,为啥要关我呀,是不是有啥误会呀?”
“误会?”
赵世清闻言,笑了笑,说道:“看来还没想好,没事,不着急,咱们有时间,你再想想。”
摆了摆手,陆沉沉和小丁走了上来。
在王进尚未明白过来的时候,架起他的胳膊,重新塞回了猪窝中。
“咣当”声响,门被锁上了。
王进又喊又叫,满地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