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汩汩气泡不断从水里蒸腾,左手掌内赤红的熔浆已经延伸到手腕处,嗞嗞冒着火苗似有东西即将从手心里爆出。水如同空气,不能熄灭燃烧的火焰,也不能缓解炙热带来的痛楚。右手掌的月牙形烙印除呈现出赤红倒也一切正常,小白蛇从袖口里探出头来看着我,满脸的怜爱,凝视着它蓝宝石似的眼睛,在深邃的双眸中我似看到了另一双眼睛,正欲凑前细看。
忽觉一股气流风驰电掣般地从头顶杀来,没回过神,又听到刺耳的尖叫声在洞内撕裂,魊鸷像疯了一样乱飞乱撞,右掌内赫然多出了半截长满倒刺的舌头,如钢针似的舌尖正对着小白蛇,可它却不以为然一脸淡漠眼神里全是鄙夷,晃了晃小脑袋钻回袖口内。看着那半截慢慢在我手掌内熔化的舌头石化了。
“刚......刚才发......发生了什么?我的大脑和......和我的身体不......不在同一个频......频道上了?我什么时候反应变得如此迅猛都不需要大脑来支配了......手掌内的熔浆翻滚,虽灼烫难耐但身体却安然无恙无生命之危。我变异了吗?天哪!”
一阵狂风刮来魊鸷又折了回来,落在原来的地方摇摆着一颗诡异的人脑像看怪物一样的审视着我,满眼全是笑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开心。那条舌头更加肆无忌惮,钢针似的舌尖寒气森森,忽近忽远,忽急忽缓在我眼前戏虐晃荡,我两眼死死盯着这条丑陋的舌头不敢分心。
突然魊鸷腾空而起复又回落原地几番周折,让绷紧的神经几近崩溃。
苍颜池外也热闹异常,蛋壳破裂声、肢体间剧烈摩擦声、咀嚼声、还有......那种不可名状的闺中之事。魊鸷停止挑衅的动作一脸阴笑地看着我,“一个绝望却又不甘死于现状的猎物。”它高高在上俯首而下,我静坐池中举头仰视,一人一兽以一种很奇怪的方式互相盯着对方。
“那条蛇果真没说错,让我在此静心等候会有喜事临门,这确实是百年难遇一奇货,吱吱吱!待我吸食其精气,元神滋足神力大增,到时桑骨颜奈我何奈我何呀,吱吱吱,整个桑紫国连同桑紫幽都将是我魊鸷的天下,吱吱吱!”刺耳又沉闷的声音正是从头顶传来,但却未见这怪兽张嘴说话,疑惑中忽感身后有异响由下至上似爬行摩擦声。
我眼珠刚一转。
魊鸷的舌头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向我射来,速度之快不容我反应,更出乎意料外,那条来势汹汹的舌头却再一次在我手掌处断裂熔化。它迅敏收回断舌,大叫一声从断处炸裂出七条更为粗壮的带刺的尖舌朝我紧逼而下。
与此同时,忽感身后阴寒气流似千万利剑刷刷齐响,我不敢回头。
前后夹击,生还无望,但与其坐以待毙等死不如拼起一博,反正也活了近四十年,够本了。我奋力腾手置生死于度外双手合力一把抓住七条舌头,左手瞬即痛不可忍,鲜红的血液如水注流入碧绿的池水中与之一起掉落的还有七条断舌,断舌在水中晃荡了几下便化作黑紫肉糜噗呲了几声又随着白色气体消失在视野中。
还未喘气,头顶那七根断舌啪得又炸成无数条刺舌黑压压地一路压来,背后阴寒之气更甚其声更响虽未受其之伤但其势不得不令我回头,只见背后银光闪闪寒光凛凛如虫非虫悬空密布,此物粗如两指其声震动而出。
我朝着魊鸷伸出了中指在他震怒的眼神中,我微笑着仰面跌入池中。宁烂于池中也不委身其腹,打不过你,但也不惧怕你,更不会让你如愿以偿,这就是我,一个胆小但不怕事永不服输的我。
怎么说我在人类的社交圈中也混迹多年,玩弄权术的、居高临下的、算计耍心眼的、把你当傻子看待的,这样的人我遇见得多了。像你这样把贪婪全放在脸上的飞禽,怎会不知道,你避开它们无非就是想独吞我,就算灰飞烟灭但心也绝不会向恶势力低下廉价的头颅。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我沉入池中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