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只有高一年级的寒假是最早最长的，接下来一年比一年少。

小年夜前一天高一年级期末考结束。

“应同学，提前祝你新年快乐啊。”

“谢谢，也祝你新年快乐。”

说来也巧，应雪这次又是和赵锦琳同考场，只是这次她们的位置中间夹了一个考生。

应雪打完招呼，依旧是先离开考场了，并没有觉得她们熟络到需要一起结伴。

寝室里，丁秋昨天就把东西搬回家了，床铺空着。

应雪一开始以为她下学期不住宿了。

丁秋：“假期这么长，又是冬天，被子放宿舍会发霉。我带回家，等出太阳了还可以晒晒。”

和王芳女士一样的想法。

但是，应雪看着自己的一堆东西，沉默……

全部用袋子装着，床铺离地面那么高，应该不至于潮湿吧？

“唉，不想拖来拖去啊……”

当她只背着床单被套回家，意料之中的被王芳说了顿。

“懒死你得了，到时候都发霉了。”王芳抖着带回来的被套扔进洗衣盆。

站在背后的应思琴奇奇怪怪的偷偷模仿着。应雪瞪了她一眼。

晚饭后，应雪和王芳两人叠着衣服，电视机放着国民苦情剧。

应雪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手上动作不停。

她已经跟很多年没正儿八经的用电视机看过电视剧了。

从读初中开始就一直被人生成长推着走，根本没停下来过。

后来工作了，智能手机普及，电视机基本成了摆设，再后来短视频凸起，应雪连各大影视播放器都卸载了。

人的生活节奏越来越快。心也越来越浮躁，根本静不下心来慢慢的看完一部剧。

应雪正七想八想着，突然王芳女士开腔。

她问：“你还记得跟你同级的堂姐吗？她考的二中，前几天听说没读了。”

应雪记得，有些惊讶：“二中也不差啊，都已经读了一学期了，干嘛突然辍学啊？”

王芳一脸的不以为意，“赚钱啊，她觉得成绩不怎么好，读的没用，不如早点出去工作。我记得以前她的成绩比你还好点啊？”

应雪这才想起来了，前世王芳女士也跟她说起这件事，说到最后两个人气氛有些僵。

“要我说，你这成绩也就一般般，还不如也去找个工作，浪费那钱干嘛。”

应雪听着前世一样的话，笑了笑，“没事，我晚几年工作，到时候把读书的钱给你补上。”

王芳刚要说话，又被应雪快速堵住。

“我知道你心里记着账，没事，我也算着，肯定给你赚完钱再嫁人。”应雪再次重温一遍，还是有些赌气。

王芳见自己的话被抢了，白了她一眼。

应雪厚着脸皮，嬉皮笑脸的接住她的白眼。

应雪暗暗叹了口气。

她那贫瘠的母爱啊～

她妈总是给人一巴掌，又给颗糖。

反正恨也不是，爱也不是。

两人没再说话，应建国收拾好厨房进卧室，应雪抱着自己和应思琴的衣服回屋。

后面几天应雪都有些躲着王芳。

她并不想去试图改变或者对她妈说教。因为通通没用，只有等她自己慢慢明白。

在应雪心里，他们一家都犟种！包括她自己。

有自己的一套思维方式，轻易不为外人改变。

小年一过，年味越来越浓，应家村马路两旁摆放着各种年货，日历，对联……

路上的小孩也多了起来，走在路上时时要注意熊孩子的响炮，指不定就扔你脚下了。

应雪是深恶痛绝的。

除夕

应建国站在梯子上贴着春联，应雪给他分左右联，一手给他扶着梯子，一手拉着春联的下端，对齐大门口的水泥缝。

厨房里，王芳女士和应思琴在做饭，炒菜声，高压锅上气声，和时不时母女俩拌嘴的声音从那小小的空间里传出来。

一顿年夜饭在一家人一起参与动手中上桌。平时喜欢坐在桌下矮凳吃饭的人，今天都齐齐围坐在桌前。

外面是断断续续的烟花炸响的声音。

前世她工作那年，蓉城就开始实行禁烟花爆竹，每年除夕新年，村里到处是宁静一片。

以至于，现在都半夜了外面还到处是鞭炮声烟花声，应雪在床上翻来覆去。

应雪看着同床共枕的应思琴，实在羡慕她的睡眠质量，外面声音一停就能听到她细微的鼾声。

手痒。

想犯贱～

应雪轻轻捏住应思琴的鼻子，等了一会儿，一只手挥过来，应雪连忙缩回手，笑了一声。

又是半晌没睡着，应雪看了眼手机已经凌晨了。披着衣服坐起，拉开小台灯。

月初的时候，她终于把手机开通了数据流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