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云千曜带领大军出征,与此同时,平北王与安南王的军队也在开赴东州的路上。目送云千曜和大军离去,姜妍妍的心悬的更高了。
想起姜承武,姜妍妍的悲伤之情又不禁浮上心头。自她记事起,就只有在年节时分能见到这位二叔,每次姜承武都会给她带回一些新鲜的东西,给她讲很多外边的故事。
到后来她长大一些,开始修炼后,姜承武总会指点她很多有关风元素运用的方法。由于手段本就相似,血脉更是相同,所以在有限的学习中,姜妍妍受益匪浅。姜承武没有婚配,更没有子嗣,在修炼上的很多独门技巧,对姜妍妍可谓是倾囊相授。
这是姜妍妍初次经历至亲之人的死亡。她尚不是非常理解‘死亡’究竟代表着什么,她只是知道,那个会给自己带礼物,给自己讲故事,教自己怎么用出最锐利的风刃的人,再也见不到了。
云千曜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线的尽头,姜妍妍去了相府,这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也是她婚后第一次回来,可是却有一种物是人非的失落感。
轻轻敲响姜伯言的房门,她在门外喊道:“爷爷,我是妍妍,可以进去吗?”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姜伯言颤巍巍的双手搭在门上,眉宇之间尽是愁容。他看着曾经自己家的掌上明珠,如今的帝后,心头百般滋味交织。若是当日没有答应云千曜,是不是就没有后来这么多波折了?
纵然他做好了放弃姜承武的准备,纵然他知道权力的转移是云千曜计划中的一部分,可是当这一切真实发生后,他才知道白发人送黑发人究竟有多痛,才知道失去了掌握多年的权力后究竟有多失落和多慌张。
姜妍妍看着面前的老人如风中残烛般颤抖,心中悲伤之情更甚。出嫁那日,姜伯言满面红光,似是返老还童。可短短一月不到的时间,却变得如此苍老,人生之无常,竟至如斯。
“爷爷,您好好休息……”姜妍妍柔声道。
姜伯言晃晃悠悠地坐回床边,看着孙女的模样。如今的姜妍妍不似出嫁前那般天真烂漫,已为人妇的她褪去了几分稚气,多了几分风韵,但眉宇之间的英气一如既往。可以看得出,她在皇宫中过的不错,云千曜对她必然是爱护有加。
现在所谓的代理丞相也好、皇亲国戚也罢,都不再是姜家的倚仗。明眼人都知道,姜家荣辱完全系于姜妍妍一人。若是她能生下帝子,未来继承帝位,则姜家万事顺遂;若是年老色衰,子嗣又不争气,那姜家必然永坠冰渊。要知道,多年对朝政的过度把控,可是让姜家得罪了不少人。
别的不提,就单说轩辕氏,已经被姜家得罪透了。如今没有姜承武,若是轩辕煌这次不死在东州战场,那么他必然不会放过姜家,甚至就算轩辕煌念在昔日姜承武的面子上放过他们一马,轩辕望呢?
十六岁的半神,几乎是举世公认的必能飞升成神之人,与姜家有着算是杀母之仇的深仇大恨,别说有朝一日,就算轩辕望立刻打上门来要个说法,姜家也没有什么反抗的空间。
云千曜曾经许诺过的永世富贵,实际上只是提供了一个机会,然而这个机会能否变成现实,则完全不受姜家人控制,他们只能尽人事,看天命。只是这个机会太过于诱人,以至于姜伯言赌了上去,谁想到,如今竟好似入了绝境。
“妍妍……你得侍候好帝君,不能像在家的时候一样任性,知道吗?”良久,姜伯言开口道。
姜妍妍点点头,云千曜如何对她,她自己清楚。她当然愿意做个好妻子,所以对姜伯言这般言语没有什么意见,可是姜伯言接下去的话,让她有些不悦。
“争点气,早些生个帝子出来,稳固自己的地位。”姜伯言终于提到了重点,在他看来,这是如今唯一能给姜家带来安全感的方法。
听完这话,姜妍妍本就纷乱的心情更是糟糕。她没想到在二叔战死,东州大乱的当下,自己的爷爷竟还满脑子想着这些事情。她虽然不懂政治,但是也明白姜伯言催促她生下帝子是何缘由。
“爷爷,嫁出去的丫头泼出去的水,这些事情帝君自然会安排,您别操心了。”如今身为帝后,姜妍妍自然是有自己的威严。虽然不愿意对自己的爷爷说太重的话,但是她更不愿意被家人当作为家族争取利益的工具。
姜伯言叹口气,他知道多说无益,只会让孙女更加抵触。见姜伯言这般,姜妍妍只好嘱咐姜伯言多休息,便离开了。
……
东州·轩辕城
算起来,姜承武战死后,东溟军已经围了轩辕城三天的时间了。在轩辕煌的预计中,他们至少应该试探性的发起一些攻击,可仍然围而不打,未免太过怪异了。
就算破了边境十城,有了根据地,可物资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生产出来。他们不考虑继续扩大地盘,反而玩起了持久战,就不怕援兵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