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来本是想对他这个长子说,今后带着家里的血脉,改名换姓,远走他乡。
而自己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来保全家人平安。
桥松其实隐约感觉今天公子高来找他,估计就是说这个。
毕竟历史上并没有记载公子高的儿女们如何如何,只是一笔带过,他的牺牲,保下了他们。
“这个...罢了。”公子高端了壶茶,喝了几口。
桥松也拿起杯子,尝了下,难喝至极!
这煮的茶味道对于现代人的桥松来说,真的难以下咽。
而且这种茶目前来说,只有达官贵人,皇家贵族才喝的起。
“如今奸臣当道,蛊惑人心,陛下已经被蒙蔽心智,我等都是待宰羔羊啊。”
公子高一言便分析了秦朝的朝堂情况。
实际上,情况大差不差,只不过得等一年后,赵高把群臣杀的差不多了,才是他一个人说的算。
现在嘛,还不至于那么绝望。
“父亲所言甚是,但不知这奸臣何许人也?为何陛下被蒙蔽?”
桥松不再喝茶,而是紧紧的盯着公子高。
公子高看了眼门口,低声说:“中车府令,赵高。”
桥松点点头,“如何知道?”
“我早就听说,赵高在陛下未继位之前,就开始蛊惑其人,兴乐宫内更是发现尸体十几,被埋进土里或是丢弃井中。”
公子高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跟桥松说了这些,但也无所谓了,
毕竟自己已经下定决心要以死保全妻女,今天就是他最后和儿子见面的最后时刻。
“你可千万别找其报仇,知否?”
“为何?”桥松不卑不亢。
公子高深吸一口气,瞧桥松脸庞,莫有始皇之形,说不上来的感觉。
桥松心里也是骂娘了,不这样的话,自己的造反计划,光靠自己根本不可能完成。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皇孙,何德何能反抗一手遮天的赵高?
“父亲,您今日一别,可是要求那谋朝篡位之徒饶过我等一命?
您自己为了大义丢掉性命,弃我等妻子儿女不顾!怕不是说我作为您的长子,
是个软弱无能之辈!贪生怕死之徒!
您赴死了,母亲如何,弟妹如何!天下黔首如何!一辈子苟活下去又几何!
越王勾践,卧薪尝胆!长兄大仇不报!何以屈死!”
桥松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为了逼反公子高,既然你把自己的德行摆的很高,那我就以更高的德行来打压你。
公子高瞪大双眼,眉毛张飞,缓缓站起身,大为惊叹。
我这儿子怕不是始皇附体?怎能说出如此壮志豪言!凌云之志!
莫不是老天开眼,降世于我儿孙,或是冥冥中,一切早已注定?
公子高双手搭在桥松双肩,虽说胸口早就止不住的起伏,眼角已经湿润。
“今有此子,无憾矣!”
虽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儿子桥松突然如此雄心大志,但总不是坏事。
之前总是把酒言欢,如今却像个小大人一样,能顶起一片天了。
“父亲,您实话告知孩儿,您真意赴死吗!”
桥松稍微调高了一下音调,就是要刺激公子高的神经。
“我...我不知道...”公子高还是犹豫万分,毕竟这种事情,到底该怎么做?他完全没有计划,此时脑子里一片空白。
桥松知道,该进行下一步了,只要把公子高造反的决心逼出来,
才能进行下一步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