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十一日。
冯劫冯去疾被关入牢的消息第一时间便传入了桥松的耳朵里。
桥松正在北宫捣鼓着接下来的计划,只见公子高和公子将闾以及尉缭火急火燎的走来。
“儿啊,大事不好了。”公子高一脸焦急的开口。
蒋闾见桥松还在竹简上写着什么,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侄儿,现在冯去疾父子性命堪忧,到底如何啊!”
桥松这时才抬头望了三人一眼。
尉缭倒是比较镇定,毕竟他跟冯去疾父子并不相熟。
“不急,让子弹在飞一会儿。”桥松笑笑,时机尚未成熟。
“子弹?”高和蒋闾同时一愣,这是个什么东西?
“桥松小兄,章将军他听闻此事了。”尉缭来到桥松身前。
“嗯,他有什么举动?或者说他想怎么样?”
“这...本来打算我和章将军这两天独自面见陛下,可没想到冯劫却提前说了,这不是把我们的计划打乱了吗?这可如何是好啊。”
尉缭的脸皮此时皱巴巴的扭在一起,心里也是想不出什么对策。
“放心,这件事是我安排的,是我先让冯劫谏言的。”
“啊?”尉缭纳闷儿。
“何故如此啊?”公子高也不解,为何要多此一举?
既然你要让章邯投靠我们,那让他自己去岂不是更好?
“我明白了!”此时蒋闾一个激灵,立马拍着手,好像发现了什么秘密。
“哦?你明白什么了?”尉缭和公子高齐声询问。
“冯劫被关进大牢了啊!”公子将闾指了指天边。
“我等都知道啊。”公子高皱了皱眉。
“不是...如果是...”
公子将闾刚想说出口,就被尉缭打断:“我懂了!如果是我跟章将军前去,此时恐怕也跟冯劫一样!被关在牢里了!”
“正是如此!”蒋闾一拍手,脸上洋溢着激动。
他没想到自己脑子还是挺灵光的。
公子高这才缓过神来,“原来如此。”
“桥松,这都是你计划的吗?”
“没错父亲,如果是章将军和尉将军被抓,那我们手里就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这时候的古人,虽说不算笨,那也绝对说不上聪明绝顶啊。
毕竟他们的思想被禁锢太久了,想要拉起一帮志同道合的人,就必须给他们梳理梳理脑子。
不然有任何决策,一旦有人反对,就非常影响进度。
此时尉缭先出声:“当然知道,兵!”
“可是...章将军现在的兵权被拿回了啊。”蒋闾想了想。
“是啊,尉将军你的兵也不过一万左右,太尉手里可是有几十万大兵呢!”公子高也分析道。
“说的不错,区区几万兵确实不足以抗衡,不过别忘了,朝廷的几十万大兵,现在有很大一部分在边关。
至于我们所在的关中平原地区,也就十万左右。”
蒙恬的边关军已经被王离接手了,算起来有三十万的样子。
“章将军没有兵权?尉将军,你以为如何?”
“嗯...硬要说没有兵也不对,因为看押几十万刑徒是需要兵的,是有几万人,但这几万人会不会听章将军的指令就不得而知了。”
尉缭简单分析了下。
“很对,你们别忘了,还有一支庞大的军队,足以对抗朝廷。”
“你是说....”尉缭眼里出现火辣之色,他知道桥松说的是什么。
“哪支军队?现在还有哪支军队?”蒋闾也着急问着。
“农民!”
蒋闾和高相互看了看,不一会儿,一拍大腿,“对啊!当地刑徒奴隶也能组成军队。”
“我说了,从现在开始,那些人不再是徭役,而是我大秦的农民!”
桥松一字一句的吐出,他想让这两个皇子明白,那不是奴隶,而是我大秦子民。
“对对对,农民农民,我儿觉悟甚高,我不及也!”公子高给予高度评价。
桥松也懒得理这个拍马屁的老爹,总感觉这公子高怎么还没蒋闾聪明呢?
“好了,十五号就是新年了,在这之前,冯去疾父子都是安全的,可新年一过就不好说了,
毕竟现在宫里面都在忙前忙后的置办过年,没时间管他们二人。”
“侄儿说的有理,那接下来该如何?”
“叔叔此事不能过于着急,而且宫中到处都是贼人赵高的眼线,说不定当下我们在这的事情已经被发现了。”
“啊?那岂不是...”公子高第一时间便想到了自己的妻儿,万一被发现,那就是死罪!
“父亲不必惊慌,我有对策,我们各自从家中把异宝奇珍拿出,献给赵高,就说我们暗自想找赵高帮个忙,而且以后还要仰仗他。”
“嘶~”尉缭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此意欲何为?”
“嗨呀,将军。”蒋闾转过头看他,“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啊。”
“哦是这么个道理。”公子高点点头。
尉缭似懂非懂的也跟着点头。
“叔叔说的很对,我们此行目的,就是要暂时蒙蔽赵高的双眼,让其对我们放松警惕,让他以为我们是跟他同一阵营的。”
桥松顿了顿,从袖中拿出一封羊皮纸卷,交给尉缭。
“这是?”
“尉将军,此物请私下交给王贲将军,切不可被外人发现!”桥松握住尉缭的双手,中肯的嘱咐道。
尉缭神情闪烁,点点头,如此重要的东西,自己定要顺利完成任务。
“很好,接下来我继续说。
找赵高帮忙无外乎谋求官职和庇护。
我和父亲以及叔叔,请求庇护,尉缭将军则是谋求职位。
我们一定要表现出,巴结赵高,低声下气之色,才能暂时不被赵高怀疑。
再者就是,我们聚在一起都是并不是为了密谋什么,而是碍于不知赵高喜欢宝物是什么而在一起讨论。”
“反正到时候都聪明点,千万不能露出马脚,不然就功亏一篑了。”
“特别是将军您,千万不要为了面子而被赵高抓住你的表情。”
尉缭没想到,自己竟然被提醒不要露出马脚,这让尉缭心里有一丝不爽。
“放心桥松小兄,我知道我这人好面子,但这件事你可以把心放肚子里,要是真因我败露,我就跟那贼老厮拼了!”
尉缭满脸真诚,看不出来是在说谎。
桥松点了点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自然是要相信的。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交代完事情后,四人便各自散开了。
“张六,进来一下。”
张六站在门口,直打哆嗦,这天气渐渐冷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