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逸之一看,呼一声:“完料。”俯身趴到韩若冰肩头继续很有节奏的惨叫:“完料……完料……彻底完料,手机木料,手机木料。”
正在念经中,叮铃铃响,人众突然鸦雀无声,继而沸反连天,韩若冰拍他:“起来吧,手机还在。”
在聒聒噪噪的人声中,郎轸行举目看去,却见裁判正挡了陈皋不让其上前,而李保罗却捂了双眼歪坐一旁,鲜血从指缝中不时渗出。立时有四人冲上台去,担架抬了直奔出入场口,想是直接去医院了。
郎轸行便问:“师父,这是怎么回事?不到半分钟结束了?”
韩若冰说:“陈皋硬是用肩扛了李保罗一记重拳,用二龙插云式取了他双眼,够狠!不过,我看陈皋也至少要休息个三、五个月,八成肩胛骨也断了。”
郎轸行顿时大呼小叫:“没成想赢了,搞得小爷肝颤。”
韩若冰拉了他让他消声。
郎轸行问:“师父,要是你,能不能打过李保罗。”
韩若冰摇头:“打不过,见了这种大个魔鬼,只有一个字——‘跑’”
“各位先生、各位女士,刚才一场比赛精彩纷呈。”主持人刚说到这,台下一片倒彩,他只好改口:“但因时间短促,未能让大家尽兴,休息40分钟,下一场比赛将按原计划在8:30准时举行,期望各位领导、大佬按时观看,谢谢。”
台下又是一阵沸沸扬扬,闹闹哄哄,但又无可奈何,举办方也没想到男子组比赛3分钟不到就完美收官,结束得如此防不胜防,而女子组的准备工作还在紧张地进行中。
韩若冰顿时一阵烦躁,起身对郎逸之说:“走吧”
郎轸行说:“好,走。”突然意识到什么问:“往哪儿走?”
韩若冰说:“回家。”
郎轸行说:“还有一场,手机是挣回来了,两台不止,不过咱需要对得起门票钱,为了师父我买了前排,虽说有点偏。”
韩若冰说:“挣回来就好,回家吧,跟着你,该玩得都玩了。”
郎轸行说:“应该是,该看的都没看完,更别提玩了。”
韩若冰边走边说:“胡说,除了你那外环飙车还有啥,那太危险,我可不去,我还是惜命的。”
郎轸行说:“唉,师父也会片汤儿、胡咧咧了。”
韩若冰说:“师父我,言出必行,说到做到,不惧一切牛鬼蛇神。”
郎轸行说:“师父只是惧怕秀色佳人。”
韩若冰说:“胡扯,师父常在花中过,片叶不沾身。”
郎轸行说:“吹吧,反正吹牛不上税。”他见韩若冰不理他,忙揽了他的肩,低低的声音说:“上次,地上天宫的妹妹可说了,您的确片叶没沾身,吓得提着裤子就跑了,哈哈哈哈。”
韩若冰左手云手一抖,轻点郎轸行大腿:“你倒是可以快跑去卫生间,脱了裤子看看大腿淤青了没。”
郎轸行跪倒在地抱了韩若冰大腿作痛苦状:“师父,在临死前我有个重要的事情要说,下一场比赛的韩露汐,她会……她会埋伏拳。”
韩若冰忙拉了郎轸行起来:“说说,怎么回事。”
郎轸行说:“我和朋友来这玩时,见她比赛,用的就是埋伏拳招法,我心中好奇,比赛结束后,去找过她,给她比划了几招,她见我也会,就留了联系方式。后来才知道,这韩露汐去年到的上京,独来独往,就靠打黑拳为生,挺苦的。我找师父您,就是想让你帮帮她,说实话,她的拳法也就比我强一点,你教她一下,她就少受点罪。”
韩若冰说:“韩露汐会埋伏拳,你给你爸和你舅说说,早帮上她忙了。”
郎轸行说:“让我爸、我舅知道我来这种地方,我还活不活了?即便还活着,还有这个吗?”他捻捻手指头:“零花钱。”
……
拳手更衣室,女拳手冯默婷的门口人来人往,而韩露汐的门口冷冷清清。
更衣室门虚掩,推开门就见穿一身紫色比赛行头的女子,仰靠在衣橱上闭目养神,面如冠玉、体态妖娆,引人注目的便是半伸的那条大长腿,冰肌玉润、白璧无瑕,诚不负“柳腿拨云”美号。旁边又一小巧女子正自收拾衣物,见郎轸行、韩若冰进门,起身便以食指竖唇作噤声状,轻轻走过来说:“郎公子,让她休息一会。”
郎轸行说:“我刚打过电话,她就睡了?”
那女子说:“今天对战的冯默婷十分厉害,她在想怎么应付。”
郎轸行说:“临阵磨枪呀,不管的,我把我师父叫来了,帮忙来了。”说完,郎轸行直接走到韩露汐身旁:“韩姐姐,有救了,我师父来了,你醒醒,别瞎想了。”
韩露汐轻起眼睑,看了一眼郎轸行,起身时却见门口一男子肃然而立,虽衣饰普通,却掩饰不住的英俊潇洒。
郎轸行忙介绍:“这就是我电话中说的,我师父韩若冰。这是韩露汐姐姐。”
两人碰拳以礼,韩露汐这才细看韩若冰,竟自山眉水眼、相貌堂堂,不自觉地还流露出一种泰然自若的洒脱英气。见他微微一笑说:“都姓韩,五百年前当是一家”,她便蓦地有种亲近感:“那我就叫哥了,韩哥!”
韩若冰立时大笑:“好爽利的妹子,无丝毫扭捏,巾帼须眉,我喜欢,有一见如故的感觉,这妹子,我收了。”
郎轸行忙说:“别介,你俩一兄妹,我这大发了,又来一师叔,降辈降得太生猛,不行,不行,坚决不行。”
韩露汐说:“有啥不行的,看韩哥,我也说不出的喜欢,真就如老相识一样。”
郎轸行说:“我叫我师父来,是叫你拜师的,不是让你们兄妹相称的,要是这样还不如你俩闷得蜜呢,叫师娘,我还是认的。”
韩露汐脸一红对着郎轸行的肩膀就是一拳,郎轸行立时掩臂蹲下:“你个娘们,没有轻重,现在就开赛呀。”
韩露汐忙去揉了:“姐姐对不住,没收住,嘻嘻。”
……
韩若冰说:“还有20分钟,赶快说说什么情况。”
韩露汐说:“小董,你先去签到,一位选手、一位教练、两位助理。我和韩哥、郎公子先说说情况。”
小董答应着转身出门。
韩若冰说:“先别说其他,但说你忌惮对方的。”
韩露汐垂了眼睑,说:“什么都忌惮,我胜算很小,我7胜3败,刚刚够资格进入决赛,而浪里翻花冯默婷的八极拳太厉害,至今9胜1败。”
韩若冰立时沉默:“江湖有‘文有太极安天下,武有八极定乾坤’一说,这八极拳的确不好对付。”
韩露汐说:“所以,我也别想三想四了,只要别被打伤就行了,以后慢慢来,反正输了也有3万奖金。”
郎轸行问:“那赢了呢?”
韩露汐说:“10万保底,看下注、赔率,三四十万也有可能。
韩若冰说:“怨不得如此残忍的比赛方式屡禁不止,便是我,也突然有打一场的冲动了。”
韩露汐说:“对啊,又不需要纳税,没有任何费用,就开始5000元的入会费,我早挣回来了。”
郎轸行说:“这玩意残忍、刺激,就是吸引一些变态的富人来观看。”
韩若冰看了郎轸行一眼,各种深意。
郎轸行忙说:“我可不是富人,我就是好奇,求知若渴地来看看,这里有什么猫儿腻啥啥的。”
韩若冰说:“只能从规则上下手了,看有没有漏洞,这女子组和男子组规则上有什么不同?”
郎轸行说:“这还用说啊,看男人就是血腥刺激,看女子肯定是酥胸美腿了。”
韩露汐举手又要打,郎轸行忙撤身靠橱边,一脸脱离苦海、逃脱生天的坏笑。
韩露汐说:“郎轸行说的也对也不对,虽说如此,但比赛规则还是没限制的,就怕为了钱财,两人打急了,一样能致伤,我是听说过折胳膊断腿休息一年多的,钱挣不到不说,做手术治疗可能就把钱花费进去了。”
韩若冰陷入长思,他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自然缺乏应对经验,比赛中见招拆招倒是可以,随机应变、见机行事应不在话下。但韩露汐的功底如何,自己也没见过,即便和郎轸行不相上下,可以出谋划策,说术支招,但一旦开赛,又怎么临场指挥?说句不好听的,即便让自己指挥,自己在什么方位指挥都不知道,一切都是前所未有,迄今为止,这个领域,未曾半点涉足。
韩露汐说:“韩哥,要不,别想了,我把希望寄托在老板还看中我的价值,不会轻易让我受伤。我受伤了,他也不容易再找到女拳手,毕竟女的干这行的还是少。再退一步讲,受伤就受伤吧,养养就好了,反正不会死,那样对方肯定会被判刑,故意杀人,至少无期徒刑,她应该也忌惮法律的。”
韩若冰一听此言,顿感惭愧,今时自己被郎轸行叫来,按说搞得动静不算小了,原本是要自己来帮韩露汐一臂之力的,而现在自己竟然有心无力,无计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