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牧阳微然一笑: “给我的影儿花钱还不是应该的?”
顾影说:“太多了,有2万吧?”
邱牧阳说:“不管怎么说,你上高中时隆叔给你凑得学费,不然你也不会顺利考上大学,并有现在的工作。”
顾影黯然道:“我知道感恩,我以后慢慢还这个情,但不想让你帮我,你为我付出的太多了。”
邱牧阳说:“影儿,别这么想,你为我付出的少吗?你再这样说,就见外了。”
顾影默然无语。
邱牧阳感慨道:“这世上有许多感情爱也好恨也好都不一定非要去偿还的,某些时候有心就行了……”
顾影说:“我知道我爱你,湘云姐姐会恨我,我不想让她恨我,但我又舍不得你,我……我好累,不知道怎么办……”
邱牧阳说:“有心者有所累,无心者无所谓。”
顾影说:“我知道你也是有心的,你也累。”
邱牧阳心中一种情绪翻腾起来,他何尝不知道顾影的想法,她从来不主动联系自己便是她对这段感情的认知,她也是心存愧疚的,毕竟说一千道一万都是两个违反公序良俗的人对一个合法身份女子的欺辱。要说没有愧疚便真是恬不知耻了,而今两人是都知道羞耻的,但无法停止联系,无法停止越轨。
当然,自己心里很清楚这一切都是不对的,也或现在自己的所作所为真的就是在为以后的离开做准备,除了给顾影一个温馨舒适的居住环境外,就是为顾影查清手表背后的故事,让她没有遗憾,自己才可以安安静静地毫无牵挂地离开。
车行至2号矿场,邱牧阳侧脸望去,确有一院落,除院中央一座三层小楼之外,周围一排排二层彩钢房,灰白色集装箱式模块化架构。
见此,顾影突然叫停车,邱牧阳路边刚一驻车,顾影便出来副驾驶。
邱牧阳见顾影向院中望了又望:“影儿,怎么了?”
顾影兴奋地走来,指了那三层楼说:“哥,我记起来了,这里是庆南煤矿最初的办公楼,我小时候经常在这附近玩,转过这个山坡就是家属区,我在这里住到6岁,才去城里上的小学。”
邱牧阳问:“城里是哪里?”
顾影说:“庆南县,我爸是庆南县的,我在庆南县上的小学,9岁之后转学回我妈的老家庆北县,18岁在延庆上大学,毕业又回到庆北的。”
邱牧阳说:“你小时候就在这生活?按道理你的籍贯应该是庆南县。”
顾影说:“嗯,我小时候生活在这里的印象不深了,就记着这办公楼。”她举目四顾:“就是,小时候觉得这里的山好高好高,现在看却这么低矮了?要不是见到这办公楼我还真记不起来。”
邱牧阳眺望远山,蜿蜒如黛,全没来时车行其下的巍峨感,想顾影儿时竟是在这荒凉的煤矿度过,心中涌起一团乱绪,却不知惆怅何言。
顾影说:“走,去看看我小时候住得房子。”
邱牧阳心说,这可如何是好,时间这么紧张还要去重温历史,去看小时候生活过的房子,这一折腾,不知晚上几点才能完成今天的事情。但看顾影兴奋的神情,又不忍拒绝:“罢了,若是太晚就不回了,麻烦隆叔安排个住宿应该没问题。”
想至此,邱牧阳去车上取了Sony单片机,又拿了两瓶水,拧开递给顾影:“走,看看你儿时居住的地方。”
顾影心花怒放,喜不自胜地走在前面,不时手舞足蹈,摆几个Pose,邱牧阳则一一摄入镜头。
走不几步便是一三岔口,上坡转弯,顾影指了远处红砖房屋院落:“哥,就是那了,煤矿家属院。”
邱牧阳说:“站好,以家属院为背景给你拍一个。”
顾影便去路边靠了一杨树摆了姿势,邱牧阳举着卡片机找角度。
正在此时,却听口中一声断喝:“打住!这里不让拍照。”
邱牧阳扭头看时,却是另一条道路走来三位保安制服打扮的年轻人,个个人高马大,气吞牛头,走到近前,将手中警棍指了邱牧阳:“删了!”
邱牧阳见三人气势汹汹又居高临下的样子,心中腾起火焰,又想自己此行目的一是为了要账二是为了顾影的旧事,犯不着在李尚道的地盘生事,便压了心中火气:“各位,不知为何不能拍照?”
一小伙子说:“我们煤矿可是被记者害过,所以矿里规定不能拍照。想拍照必须经过我们办公室同意。”
另一小伙子说:“删了。”
邱牧阳说:“我们不是记者,我们是庆北吉丰公司的,和李总刚谈完合同事宜,这不,我的女秘书想看看小时候生活的地方,我们就是随便逛逛。”
顾影走来躲在邱牧阳身后拉了他衣襟:“邱阳哥……”
那小伙子一愣:“吉丰公司邱牧阳?”
邱牧阳点点头,他已经把自己的情绪尽量平复,而三位保安却似查获猎物一般交换了一下眼色。
其中一人缓缓朝顾影走去,邱牧阳立时闪身挡在前面:“小兄弟,你有什么事,我来回答就是。”
那人用警棍拨了拨邱牧阳的胳膊:“闪开,小时候生活的地方,我到看看这小妞是不是咱庆南人。”
后面两人哈哈大笑:“应该是,只有咱庆南才出这样的美女。”
“就是,条子很正!”
邱牧阳立时火起:“各位,有事说事,不要拿一个女子开玩笑。”
一人拿警棍戳邱牧阳胸膛:“哎嗨,小爷还就喜欢拿女子开玩笑。”
另一人却对顾影说:“美女,你这是跟的什么小老板?窝囊废,要不做我的秘书吧,保证你啥活不用干,就早晨一睁眼陪我看日出,哈哈哈哈……”
揪了邱牧阳衣袖躲在身后的顾影听闻此下意识地又叫了声:“邱阳哥……”
邱牧阳将Sony单片机交到顾影手中,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声:“上面等我。”
缓缓回身对那三位保安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三位若好声相劝还则罢了,如此下流无耻可要遭报应的。”
“吆喝,这么嚣张?揍他!”
三人抡警棍冲将上来,邱牧阳等这一刻久矣,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我先至。对方警棍下落之时,邱牧阳向前一个欺身,左手搭住其腕子的同时右肩早已到其人腋下,肩抗、手按,无需施全力,只听那人关节嘎巴一声,口中“啊”没还叫出,邱牧阳已扭胯左脚侧踹另一人膝盖,“噗通”倒地之时,邱牧阳已借其蹬膝之力腾起半空,右腿飞踢早中第三人下巴,仰面而倒。
邱牧阳看了一眼地上呻吟的三人,回头再望顾影。但见顾影傻愣愣地站在半坡。
一年多来,她却是第一次见邱牧阳施展武功,都没看清什么姿势,转瞬之间三人已尽皆倒地。说眨眼之间确实夸张,但说打一个哈欠的功夫却未尝不可。
只惊得顾影瞠目结舌,不知是惊讶于邱牧阳未曾显露的功夫,还是担心邱牧阳因此惹下的祸端。但又见一如侠士的邱牧阳投来关切的目光,心中又腾起满心的喜悦,一怀的崇敬,通身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