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觌的脸色顿时一凛,王猛立刻出来安慰百姓们:“各位父老乡亲,我没有事,只是回长安述职而已,你们不要担心。”
苏道贤也是有些忧虑的上前悄悄的扯了扯王猛的衣角,王猛则是回头朝他笑了笑,示意让他安心。
最后,在王猛的一番劝说之下,百姓们给苻觌一行人让开了一条路,眼睁睁的看着王猛和韦钟跟着苻觌离开了。而百姓们还在背后呼喊:“王县令,你们可一定要回来啊。”
等到苻觌一行人走远,人群之中,一个身穿粗布麻衣,面带英气的高大男子这才上前询问一个老者:“老伯,请问你们为何这么舍不得这王县令离开啊?”此人正是先苻觌一步抵达武功县的苻鉴。
老者看了苻鉴一眼,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道:“你是不知道啊,在王县令来到这里之前,武功县的老百姓们可是一点儿活路都没有, 喏,看到那颗人头了吗?”老者说着指了指不远处悬挂着的樊灌的首级。
苻鉴点了点头回答:“嗯,看到了。”其实他在刚抵达武功县的时候便注意到了那颗首级,后来找人一打听,才知道那居然是姑臧侯樊世侄子樊灌的头颅。
老者则是继续给苻鉴说道:“在此之前,那樊灌仗着自己是姑臧侯的亲侄子,便在武功县到处作恶,强抢民女,强占人田,他手上的人命都有好些呢,之前有个李县令,便与他对抗,结果后来就听说那李县令离任了,直到前些日子,王县令公审那樊灌的时候,我们这才知道,李县令并不是离任了,而是被樊灌派人给暗中杀害了啊,我是害怕王县令他们此次被带走,也会遭了毒手啊。”
苻鉴听的心惊肉跳,樊灌只是樊世的侄子,身上并没有任何的官爵,居然都敢擅杀朝廷命官?这也太过嚣张跋扈了吧。但是苻鉴还是冷静了下来,目前自己尚且没有证据,就算这老百姓说的全是真的,自己也得找到证据才行。
于是他又问老者:“老伯,既然照你这么说,那樊灌在王县令来之前就早已是武功县的一霸,那他之前的那些罪证,你们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老者回答:“这就多亏了苏县丞啊,听说是他冒着生命危险,将樊灌的那些罪证隐藏了下来,然后交给了王县令,这才替我们老百姓除去了樊灌这个祸害啊。”
随即,苻鉴也是向老者打听了一下苏道贤的住址,他决定今晚就去拜访一下这个苏县丞。
傍晚,苏道贤忧心忡忡的离开县衙朝着家的方向走去,他不知道该怎么去解救王猛与韦钟,但是他知道,此刻的自己必须得做出一些什么来。
苏道贤刚刚到家门口,肩膀便被一人拍中,苏道贤心中一惊,连忙转身,便看到了一个魁梧的汉子,苏道贤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的开口:“敢问阁下是?”
苻鉴却是笑了笑:“苏县丞不妨请我进去坐坐?”
苏道贤明白,现在要是不把此人请进去的话,恐怕此人也不会善罢甘休的,于是只好带着苻鉴走进了家门。
苏道贤关上大门之后,又一次问道:“现在阁下总算可以告诉我你是谁了吧。”
苻鉴环顾了一圈,才说道:“苏县丞你不要太过于紧张了,我没有恶意,我乃固安候,奉旨前来暗中调查樊灌被杀一事。”
苏道贤心中大惊,暗道果然樊世已经将樊灌之死告知陛下了,但他又满怀戒心的询问苻鉴:“阁下何以自证?”
苻鉴一愣,他倒是没有想到这苏道贤这么警惕,于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我说我是,那我就是,我知道你在担心些什么,你放心,我不是樊世的人,我知道你手里有着关于樊灌的罪证,所以我希望你可以把它交给我,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就可以了。”
苏道贤倒是没有想到苻鉴会这么回答,一时沉默不语。
苻鉴见状,便继续说道:“我若真是樊世派来的人,只需要杀了你即可,毕竟王猛他们身上现在可没有关于樊灌的罪证,我根本不需要等你拿出樊灌的罪证再将你杀死然后销毁罪证。”
接着,苻鉴又补充道:“当今陛下圣明,特派我前来查清这件事情,你若是想要救王猛他们的话,就趁早将樊灌的罪证拿出来交给我,不然的话,万一二人真的被冤杀,那到时候可就来不及了。”
苏道贤思略片刻,他知道,苻鉴说的句句在理,他反正是找不到该去怎么反驳,同时,内心的直觉也在暗示他,苻鉴此人可信,于是,在经过一系列的思想斗争以及深思熟虑之后,苏道贤还是决定相信苻鉴说的话,于是他对苻鉴说:“好,还请侯爷稍等片刻,我这就去拿樊灌的罪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