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苌听后也是微微颔首:“那是自然。”随后他将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的铸币师:“你来给二王简单讲解一下吧。”
铸币师拱手道:“臣遵旨。”
“太原王、长乐王,关于我大秦新币一事,早在皇始五年的时候,陛下就和先帝商议过了,陛下决定铸造名为大秦永安的平钱(一文)重一铢,折二钱重二铢,折五钱重五铢,效仿汉五铢钱;另外再铸造名为大秦祥嘉的折三钱重三铢,折十钱重半两(即十二铢),效仿秦半两钱,以此来作为我大秦日后的专用货币,至于其他铜钱,在此两种货币正式发行之后,将一律全部收缴,只允许皇始钱作为辅币,其中模子臣已经做好了几套,现在首先得需要铸造出一批请陛下过目后,再进行大规模铸造。”
铸币师说着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他看向苻苌询问道:“陛下,臣请问,这新币上的字体该用何种?”
“哦,这些还有何说法吗?”苻苌有些不解的看向铸币师。
“是的,陛下,在先秦时期,诸国的钱文多为金文等,有繁有简,而且加之钱币形状各异,所以极好辨认;到了秦始皇帝一统天下之后,便下令天下全部使用半两钱,并由丞相李斯亲自以小篆书写其钱文,而小篆又根据笔画形态,分为悬针篆、玉簪篆等多种形态,就像新朝王莽所铸币大泉五十便是悬针篆书写;除去这些,还有以隶书作为钱文的,其中臣所知道的便是之前成汉李寿所铸的汉兴钱,其中汉兴二字均由隶书书写。”
苻苌沉吟片刻之后吩咐铸币师:“既然这样的话,那大秦永安的所有钱文都用悬针篆来书写,而大秦祥嘉的所有钱文都用隶书来书写,你同时也铸一批大秦永安和大秦祥嘉的金银币出来,在其背后加上吉语之类的,孤自有用途。”
铸币师拱手行礼:“臣遵旨。”
长安城郊外,一处普普通通的民居外,一个身材魁梧,留着络腮胡的大汉一手扛着锄头,一手提着几条鱼推开了房门,然后高兴的看着院子里一个光着膀子与自己年纪相仿,正拿着一杆木棍练武的中年人大声喊道:“喂,老鹿,今天我去集市上买了几条鱼,咱们也开开荤。”
那个被叫做老鹿的中年人停下手中挥舞的木棍,擦了擦汗水朝着络腮胡汉子走了过去,若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老鹿的身上布满了伤疤,明显是一个久经沙场的战将。
“老张,你要是想吃鱼,你给我说一声,我去河边钓几条过来就行了,何必去集市上买呢?”老鹿看了看络腮胡汉子手中的鱼说道。
被称作老张是络腮胡汉子却是随意的笑了笑:“这有什么啊,老鹿。”
老鹿皱了皱眉头:“唉,现在早就和当初不一样了,这些年来,我们已经把之前积攒的钱财消耗了不少了,再这样下去,我们恐怕就得出去给豪门大户当奴仆,以此来赚取钱财了。”
“呸,怎么可能?”老张当即啐了一口说:“老子当初和你在战场上东征西讨的时候,那些什么豪门大户还不知道在哪呢?老子就是饿死,也不可能去给他们当奴仆!”
听到这里,老鹿的脸上也是露出了一抹微笑与追忆的神情:“是啊,想当初,燕军大举进攻,我带着上千士卒便穿越太行山夜袭燕军大营,当时我部士卒大半都已经杀入燕军大营,活捉慕容儁就在眼前,结果却被那慕容霸(即慕容垂)带人死死阻拦,最终寡不敌众,无奈之下我只得突围而走。”
老张似乎也是想起来了老鹿说的这件事情,笑着说:“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只有几千人,燕军可是有上万人,不过也正是因为你那一次夜袭,慕容儁没多久就撤军返回蓟城了。”
“对了,那申钟确定是投靠了燕国吗?”老鹿突然询问老张。
老张略微沉思了一下才点了点头回答:“嗯,当初大赵败亡之后,那厮便投降了冉闵,冉闵败亡之后,那厮又投靠了燕国,听说好像担任的是大将军右长史一职。”
“呵。”老鹿嗤笑一声说:“当初太祖武皇帝(即石虎)信任他,让他先后担任侍中、司徒等职,冉贼之乱时,那厮又和司空郎闿这几个小人给冉贼上尊号,这也就罢了,冉贼被燕军击败后,这厮不仅没有像郎闿与刘茂那样自杀殉国,反倒又接受了燕国的官职。”
“唉,世事无常啊。”老张略显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
老鹿也是抬起头看了看天色,感慨道:“我现在就只有一个愿望,要是可以再给我一次与燕军交战的机会就好了,当初战败,我是真的不甘心啊,明明我大赵是那么的强大,却因为皇室内斗、冉贼作乱而一溃千里,最终便宜了他慕容儁,我是真的咽不下这口气啊。”
老张则是拍了拍老鹿的肩膀,示意他往事都已经过去了,不必再为此而心烦意乱。
几天之后,苻靓便和苻觌、铸币师带着最新铸造的第一批样币前往太极殿给苻苌汇报。
“陛下,这些是刚刚铸造出来的大秦永安与大秦祥嘉的样币,还请您过目。”苻靓说着将手中的样币一枚枚整齐的摆放在面前的托盘上,再由忠禄将托盘盛给苻苌。
苻苌看着眼前的托盘,然后将一枚枚样币拿起,在手中把玩、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才将其又重新放回到了托盘之中。
随后他抬起头满意的看向苻靓三人说:“二弟、四弟,你们这一次都办的不错,等到此事完毕以后,孤给你们还有另外的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