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完自己的悲惨人生,周迎娣忍不住感慨。
“我原本以为我也就那样了,永久成为一个被家庭压榨的赚钱工具。”
“可惜后来周乐作死,非要让爸妈带他去看那个什么‘葵蕾马戏团’的表演。”
“他们回来之后,爸妈就变现在这样了,周乐自己也跳楼自杀了。”
谈到这里,周迎娣脸上没有任何悲伤,反倒是一副兴奋的样子。
“说实话,爸妈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在乎,反正原来他们都没爱过我。”
“至于周乐嘛,活该!他死了我一点都不伤心,甚至有点想笑。 ”
“人去楼空,周乐死了,他的东西自然就是我的!噢,不,这本就是属于我的东西!”
因为长时间地被剥削,周迎娣的占有欲日益增长。
尽管她不喜欢奥特曼,但她还是贪婪地霸占了弟弟的卧室;虽然她不喜欢爸爸妈妈,但她还是渴望独占他们的那份爱;尽管她有自己的名字,但她还是想抛弃这个屈辱的名字,去侵占弟弟的姓名。
可恨之人亦有可怜之处,黎仲明不想过多评判这段复杂的家庭关系。
他只想知道,周乐到底死没死;如果死了,又是怎么死的。
“周乐的跳楼,你真的没有参与?”黎仲明提出质疑,“你那么恨你的弟弟,我不信你没有任何动作。”
“黎仲明,你懂恨的本质吗?”周迎娣抛出另一个话题。
“恨,从来都是因事,而不是因人。”
“就像你不会无缘无故地去憎恶一个人一样,你对他/她的情绪变化,来源于他/她所做的事。”
“我恨啊!我恨我的爸妈,他们从头到尾都只为周乐着想;我恨周乐,凭什么他在那里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至今记得,周乐对我说的那句话:这是我的家,你这个外人,就该滚出去!”
周迎娣语气中透着心酸与无奈:“但我恨他们这三个人吗?我恨的是他们对我的欺压!”
“马戏团回来后,你也看见了吧?我的家莫名其妙就变得和谐了。爸妈会尽可能地一碗水端平,我那自私自利的弟弟也变得温顺乖巧了。”
“那我还有必要恨他们吗?——当然我也不会原谅他们,迟来的爱比草贱!我只是对他们无感,又何必对周乐下死手?”
“我只不过是在周乐死后,顺便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而已。”
尽管对方如此解释,黎仲明还是抱有怀疑:“那你确定周乐死了吗?”
“我怎么知道他到底死没死,反正他那样子肯定不可能活着。脑袋都烂了还能活吗?”周迎娣回答,“喏,跳楼那天,说完遗言他就冲进卧室,直接爬上窗台,然后跳下去了。”
“窗台旁有东西吗?”黎仲明提出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
“肯定没有啊!”周迎娣回复,“要是有障碍物挡着他,他的动作会这么连贯吗?”
“好吧,再问一个问题。”黎仲明注视着周迎娣散漫的眼神,“周乐晚上回来找你干什么?”
“和我抢东西呗!毕竟他死后,家里的一切都归我了,他当然气不过。”周迎娣无所谓地说,“但我每次都把卧室门反锁了,故意气他。天亮前他就自己离开了。”
“爸妈不管么?”
周乐回家必定会弄出动静,家里的爸妈听不见吗?
“管?晚上睡得跟头死猪一样,管个屁!”周迎娣吐槽,“另外,你也别想着可以独善其身。”
“你在家里扮演的是周乐的角色,享受着周乐的待遇,周乐他也不会放过你!”
连卧室门都破不开的小屁孩,黎仲明并不是很害怕。
“周乐和忧忧什么关系?周乐经常欺负她?”
提起“忧忧”,周迎娣叹气:“对啊,周乐就熊孩子一个,经常抢忧忧的娃娃,那时忧忧家里还没有‘姐姐’,只能任他欺负。”
“忧忧的爸爸妈妈呢?”
周迎娣摊手:“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