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甄弥儿此刻跟着小药童端了水来,他这才乖乖收了手,张子恒长舒了一口气。
他现在可以确定,这位看上去和自己一般大的年轻男子,脑子和常人有点不一样,只是碍于礼数,不好直接开口询问。
果然,看到他额头上新冒出来的鲜血,好不容易止了泪的甄弥儿差点又没崩住。
“馒馒,我一点也不疼。”顾庭之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还晃了晃脑袋,证明给她看。
“别乱动!”
甄弥儿将帕子放木盆里浸湿,拧干后,小心翼翼地给他擦拭着额头上的血迹。
随后,顾青柏和那个大夫也回来了,顾青柏手中提了几服药,是要拿回去煎的。大夫将手中的药膏抹在纱布上,随后给顾庭之缠上,嘱咐他每天过来换一次药。
甄弥儿谢过大夫,扶顾庭之起身,三人往家走。
走了一段路,才发现张子恒一直跟在身后。顾青柏不解,“你不排队报考了?”
张子恒:“明天再去排队也是可以的,我先送这位兄台回去。”
“不用,你安心去做自己的事情吧,我和弟妹会将三弟照顾好。”
张子恒有些迟疑,思考了一阵才道:“那我先回去将名给报了,不知兄台如何称呼,家住何处?等我这边事情办妥了,定亲自上门答谢。”
顾青柏见他一脸执着,觉得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便如实告诉了他:“我们兄弟二人姓顾,我名青柏,排行第二,我三弟名唤庭之。”
“庭之?顾庭之!你是顾庭之!”张子恒紧紧盯着顾庭之,既激动又欣喜。
顾青柏和甄弥儿都是一脸莫名,不知这人为何如此模样,跟捡到了一千两银子似的。就连顾庭之都跟看傻子似的看着他。
张子恒忙正了正神色,单手握拳,朝着顾青柏施了一礼道:“顾家二哥请见谅,我久闻庭之大名,可奈何一直无缘相见,今日有幸见之,既感怀又欣喜,失礼了。”
县里的读书人就没有不知道顾庭之的,他次次旬考拿第一,年年大考拿第一,稳坐首位从不挪窝,想让人不知道也难啊。
他朝着顾庭之看过去,一脸担忧,“听闻庭之旬假归家时伤了脑袋,很多事情都无从记起,现在可有所改善?”
顾青柏摇头。
“那这可如何是好!考期只剩二十余天,要是不能好,便又要白白错过三年!”张子恒原地来回踱了几步,竟是比顾庭之本人还要着急,忽然想到什么,他忙回头,盯着顾庭之的眼睛一眨不眨。
“庭之,你现在脑子感觉如何?我有一堂叔父,年轻时离家外出,却从此断了联系,十来年杳无音信,大家只当他死在了外边,前年他却突然带着妻儿找回了家!”
“大家询问过后才知,他当年外出时,因意外伤了脑袋,被一商队所救,可他醒后,前尘往事皆忘,便跟着那只商队走南闯北过活,直到结婚生子后还是没能记起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