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答应下来，秦重也就释然了，微笑着道。

“你们真是，衍清特意来看病，怎么聊起曲子了？真是轻重缓急分不清。”

林千里在旁听得着急，忍不住开口催促道，“去内堂吧。”

听得这话，朱衍清不由得浑身一震，眼中似有些抗拒，林欣儿瞧出不对劲，低声劝慰道，“衍清姐姐，秦重的医术比我爷爷可强多了，没什么好担心的。”

几人到了内堂，林千里接着出去忙活了，楚璎珞却是不请自来，美其名曰是要给秦重打下手，实则老神在在坐到了一旁，分明就是想凑凑热闹而已。

“你包裹得这么严实，身上应该是有较为明显的症状了，先取下口罩，帽子让我看看吧。”

面对面坐定，秦重神色平静，低声朝朱衍清说道。

“能不能不摘？”

朱衍清明显慌乱起来，对比极为抗拒。

“中医讲望闻问切，自然是有道理的，我需要对你的病症有足够的了解才行，若是只靠诊脉来判断你的病情并不保险。”

秦重低声道，“你不用有心理负担，现在我只是一名普通的中医，唯一的目的就是治好你。”

听秦重这么一说，朱衍清犹豫了片刻，终于有了决定，她缓缓摘下手套，揭开口罩，一股极为难闻的腐臭气息瞬间便弥漫在内堂之中，秦重神色平静不为所动，林欣儿则是柳眉紧蹙，瞳孔陡然放大，震惊莫名，至于楚璎珞更是毫无顾忌，一脸嫌恶地‘啐’了一口，朗声道，“什么味儿，也太臭了。”

“你先出去。”

见朱衍清尴尬不已又要将口罩戴上，秦重却是没有丝毫嫌弃地拉起了她的手，顺势搭在了她脉门之上，紧接着转头朝楚璎珞说道，“你不适合学医，因为你缺乏对病患起码的尊重，没有人希望自己感染恶疾，她们忍受着病痛的折磨，还得承受他人异样的目光，你能在这里冷嘲热讽，是因为你健康，但谁能保证病痛不会找到自己身上？”

从这番话已经能明显听出秦重有些动怒，说得委婉，已经给楚璎珞留足了面子。

或许意识到自己的反应的确有些不对，楚璎珞竟也没有反驳，想了想，主动朝朱衍清道，“对不起。”

堂堂神境高手，意识到说错话了竟能立马放下身段致歉，这倒是令秦重有些出乎意料。

“不过这病看起来是真的挺棘手。”

忍着异味凑到近前瞧了瞧，楚璎珞轻轻摇了摇头，又朝秦重道，“你真能治？”

林欣儿同样紧盯着朱衍清，印象中后者那精致绝美的面庞早已不复存在，脸上布满了一个又一个骇人的脓包，多数已经腐烂成疮，不断往外渗着汁液，几乎没有一寸完好的地方。

“衍清姐姐，这些年，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林欣儿忍不住鼻子一酸，她怎么都想不到过往的挚友这些年竟独自承受着如此可怕的病痛折磨。

原本极好看的女孩，忽然有一天染上这般恶疾，无异于天塌了。

更何况她原本已经在娱乐圈崭露头角，在那个颜值至上的名利场中，她的病定然令得事业尽毁，怪不得她会与自己断了联系，换做任何人遭逢如此剧变，恐怕也只会想着躲起来，断绝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一开始确实很难过，原本备受追捧，我还想着或许有一天能凭自己的音乐成为一代巨星，没想到梦想刚起航就搁浅了。”

朱衍清挤出一抹笑容道，“也想过一死了之，但又放心不下父母，所以还是选择活下去。”

寥寥数语，将这些年的心酸轻飘飘带过，但所有人都很清楚，若无坚韧的心性支撑，遭逢如此巨变之后定然很难保持继续生活的勇气，过去这些年，朱衍清咽下的苦与泪唯有她自己知晓。

秦重没说话，只是仔细替朱衍清诊脉，随着时间推移，他的神色越来越凝重，林欣儿见得如此，一颗心顿时就悬了起来。

若是秦重都束手无策，这世间还有何人能医治朱衍清的顽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