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比突然放下杯盏,加入了话题,其一脸很斯文样,又有种腹黑满满的感觉。
“欠酒……是吧,虽然我这么说可能会让你觉得非常生气,但是你认为,这道路的尽头……不,你深处魔法部沉浮那么年,看到黎明的迹象了吗?”
“我不会生气的,因为你说得很对,确实没有一点点迹象。他们自大傲慢,认为一切的运转都是以自身为中心,毫不顾及其他的声音。”
欠酒叹了口气,若是在过去。他绝对不会就这样接受现实。
“所以……你有没有想过,既然无法改变这魔法部现状,也无法颠覆他们的思想与壁垒。那为何不设想一下,将它们当成异端?”
哈比较为激进的说法,欠酒理所当然想要去说些什么,但一旦陷入这思想的漩涡。却发现曾经的他与他们,都陷入了一种思考的定式之中。
「少数裔,离不开多数裔,因为他们是相互弥补的存在。」
这句话流传了很多年,也一直无人去思考他是否正确,因为说出这句话的人,是那样神圣而伟大。
而如果把这道光给撕下,去打破这个定式呢?
超越……萨林王的志愿?
呀,长久以来,他们,少数裔……原来都不是用自己的名讳在行动……而是以萨林分部的名义,以萨林王的旗帜而聚集、行动、呐喊。
但归根结底,萨林王,也只不过是一位再魔法部建立初期,被招揽前去学习的少数裔之一。
也是在看过繁华后,决定回来后,带领这一众分支与边缘力量,建立新的,名为萨林的秩序而已。
一个……围绕魔法部的奴隶。
闪亮起眼眸,慢慢拿起杯子。
试图多喝上两三口,来压抑住心里那种,要跳出来的冲动,良久才说道。
“不,不必觉得……我、我们会生气。我只会……啊,是呀!不知不觉,呼吸这样的空气太久了,这滋生在骨髓里的奴性,顿悟真实太痛彻心扉了。
少数裔又何必依靠魔法部,活着呢?”
在他们之前,一切的开始。
“依山而居,依水而渔的海王时代,祭典神明,感恩丰收。不过原始一点罢了!”
一笑而过的罗娜,“我们远东人,也没有那些常青树,不是还活着?穷点而已。
温馨阳光,沉浸光线,透过幻彩玻璃的壁画,洒入这大堂之中。缓缓流淌入这茶杯之中的赤红,香气在肆意。
“我……”
摸索指尖,凝视着瓷杯上那些雕刻花纹,不住,扣动一下……
“我……”
那道一闪而过的想法,那道不知是否可行的道路,是此刻在桌上正看向他的人们,或许他自己也无法察觉,他的眼神已经和他们一样了。
“我……我要,我要让少数裔,让海王的尤撒克从此成为……尤撒克!不再是任何势力的附属品独立行走于世,不再依靠任何人,让尤撒克可以向世界,发出真正属于自己的声音!”
措辞艰难,很难说出口。这番与数千年的教育,与萨林王的思想观,完全背道而驰的念头。
深深背德感之后,忽然这一说。换了一个角度后,原来这种无力,就这么近在咫尺,原来……它就来自于这里。
似有坚牢,在这一刻化为飞灰。
火热起的眼神,那些念头霎时如雨后春笋般萌芽。他们生来就是尤撒克,就是依山而居,依水而渔的少数裔人族,海王最忠诚的信徒。
对于这场融入,对于现在的生活,他们已经付出了太多,也忘记了太多。
甚至失去了重新回到海畔的勇气,以及直面问题的能力。
“呼……”
此刻不仅仅是苦涩的余韵,更是此时方才入口的芬芳。
“欠酒,所以我们几个,要从做的事情而言,并没有什么区别!远东的声音、血族的声音,还有想要找到安稳地方的声音。”
缓缓举起杯子,沁润茶香。是那双毛茸茸的手,所情有独钟之物,宝石般眼眸,掠过这茶汤看向了哈比。
“显然你都想到了呀!真是弗莱莉娅的好狗狗。”
“大人谬赞了。在下,只不过将大人所想的一切推敲出来罢了。谁让在这世界上要想做些什么,就得要一面坚实的后盾。这是我们血族,多代君主的失败而得出的血泪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