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夫虽说话说得难听,但也是医者父母心,见不得患病之人、尤其是孩子受这样的苦,才会急了些,看妇人这个样子,叹了口气,开了药方,沈李氏直接接过药方,给何大夫付了诊费,出门去镇上抓药了。
何大夫没走,时不时就要再看看少年的情况,眉头都没松开过,期间又替少年包扎了胳膊上的伤口,直到一个时辰后,沈李氏从镇上回来了,赶紧先把药熬上,何大夫才放心离开。
少年喝了药之后,又过了一个多时辰,虽是高热还没退下,但人好歹是醒了,虽然还是昏昏沉沉的,可妇人叫他的时候,能回应了。
晚上的时候,沈李氏咬咬牙拿精米做了粥,还放了红枣和糖,这糖还是沈李氏上次去镇上的时候,狠了狠心买了一点,贵得她恨不得给铺子放回去。
不过后来她给三个孩子煮粥的时候放了一点,看三个孩子吃得开心,也没有那么后悔了。
这次完全是因为看那少年病的厉害,才舍得再拿出来用。
妇人接过沈李氏端来的粥的时候,差点又落下泪来,还是沈李氏劝她赶紧先给孩子喂一点垫垫肚子,妇人才收了眼泪,先照顾自己儿子。
晚上睡觉的时候,沈阳文就让妇人带着孩子睡他床上了,自己则是在地上铺了床被子,睡在了地下。
第二日早上的时候,少年烧退了,人也醒了,妇人松了好大一口气,不好意思在沈李氏家里白吃白住,便在沈李氏要去洗衣裳的时候提出和她一起去,沈李氏没有同意。
“妹子,我知道你是想帮些忙,可你也说了,那些贼人说不准还在找你们,虽说这两日我们村子还没什么外人来,可保不准贼人什么时候就来了,你还是待在家里最安全。”
妇人本来只是想帮着做些什么,没想那么多,现在听沈李氏说完,也不敢再提要出去的事情,甚至连院子也不去了,就待在屋里。
沈星辞把药熬好了,要去喂鸡了,沈月章就帮着把药端进屋里去了,妇人正在缝补少年的衣裳,昨日沈阳文把自己的衣裳找出来一身给少年换上了,床上的少年正靠坐着,见沈月章端着药进来,想下床去接,却被沈月章制止。
“你的伤还没好,烧也刚退,还是不要乱动了。”沈月章说着话,药已经端到了床边。
少年接过药碗,看了沈月章一眼,他没想到在这地界还有沈月章这样的姑娘,看起来白白净净,十分乖巧,还不怯生,一点也不像普通的农家丫头。
少年只顾着想这些,一口药进去,毫无防备,被苦得眉头紧皱,五官好像都要扭曲在一起。
沈月章没忍住笑出了声,在少年看过来时又拿出一个小小的红果子,是沈阳文捡柴火的时候发现的,特别甜,就给她摘了几个,她吃了一个,家里人一人分了一个,只剩这最后一个了。
少年本还想逞强,可看了看碗里的大半碗药,还是把果子接了过来。
沈月章就出去了,她和贺留云他们约好了,今日还要一起上山呢。沈阳文要去捡柴火,干脆就一起了。
家里就只剩下沈星辞和那母子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