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醇生立即跑出了书房,他想起来了,他都想起来了,从孩童时期,到她成亲那天,他都想起来了,他要保护她,爱她一辈子,时时刻刻都叫她娘子。
祝心怡也想起来了,那时候的她,心里可甜了,真想一辈子叫他相公,奈何女孩子太过于腼腆,不敢说出口,不知道如今说的话,会不会有点丢人。不管了,老太婆我今天就要说了。
两人重聚于那一条街道中,人很多,但是两人还是在人海当中,看到了自己心爱的另一半。
“这次,我绝不会放手。”
白色的光圈渐渐消散,两人的呼吸也慢慢缓和下来。
梁醇生艰辛地说道:“对不起,让你等了一辈子,这次,我绝不会放手的了。娘子。”
祝心怡笑道:“上辈子不敢跟你说,这辈子,我要缠着你,说一辈子我爱你。”
“呀,这总算是皆大欢喜了!大木头,听我的准没错吧。哈哈哈哈。”阿强一边对自己竖起了大拇指,一边对凌风澜说道。
凌风澜没理会阿强,走到大汉身旁,你这也算是心愿已了,是不是要跟我兑现承诺了。
大汉笑了笑:“如果说杀了几个坏人,也算做坏事的话,那你怎么不去抓那些江湖侠客,你们人杀人还不多吗?为什么我们这些妖怪杀几个坏人,就要对我们穷追不舍呢?你们那些就叫做行侠仗义,而我们这些就叫做滥杀无辜?说不过去吧。”
“没人说你不可以杀坏人,这个世界本就是个强者为尊的世界,但是你杀的坏人是山下人,凡人,而且,不仅仅杀了坏人,你还杀了好几十个无辜的老百姓。这,我就不能放你走了。”说完,凌风澜便打开一副千屿图,大汉震惊了,千屿图里面滥杀无辜的,的确是他自己。他的回忆也慢慢地回想起来了。
他苦笑道:“原来如此,难怪你追我这么久。好吧,大概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会兑现承诺的,不过你要让我做完最后一件事情再说。”
长话短说,大汉便把抓祝心怡的事情都告诉了梁醇生。梁醇生听完后,羞愧不如,直接朝着大汉跪了下来。
“恩公,感谢您当年把心怡给救了下来。”跪了下来之后,又立即朝着大汉磕了个响头。
“赶快起来,我救心怡是因为他们家对我有恩,仅此而已。不过你那时候的举动确实让我失望了。”吓得大汉连忙阻止梁醇生准备磕第二个响头。
这么一说,梁醇生那响头更想磕下去了。
“不过,你这次的表现并没有令我失望,我很满意。”
梁醇生牵起祝心怡的手,说道:“我们先在这里,行个礼。让恩公先喝上一杯茶。”
祝心怡看向大汉:“恩公,你能当我的父母吗?”
大汉眼眶都湿润了,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只能连忙点头。
梁醇生握紧祝心怡的手,细声道:“我来帮你梳发。”
夫子连忙自荐当傧相,本来阿强也想自告奋勇的,结果还是被几个孩子一个眼神给吓坏了。
几个孩子撒花,阿强吹唢呐。凌风澜和姜止则在一旁拍手叫好。
梁司恒还在他们那几个孩子当中嘀咕了几句,你看看,他们两个好丢人啊,连花都没得撒。待会吃席的时候,他们两个肯定没有多少吃。
结果就被姜止和凌风澜送了一人一个敲脑袋。
“一拜天地!”
第一拜拜的是对天地的敬畏,万物的肃敬。
“二拜高堂!”
第二拜拜的是对父母的养育之恩,长存孝心,一代传承一代。
“夫妻对拜!”
第三拜拜的是对另一半的责任,白头偕老,相濡以沫。
姜止拿过一杯茶,递给了新娘子。
新娘子喜极而泣,哽咽道:“恩公,我可以叫你一声师父吗?虽然你没教过我什么,可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她知道,今天过后,恩公也就会离开她了。
大汉点了点头。
“师父喝茶。”
大汉接过茶,先喝了祝心怡那一杯,再喝了梁醇生那一杯。分别给了两人一个红包。
“你们两个日后好好相处,有什么的,都说出来,别憋着。憋着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好了,祝你们白头偕老。”
拜过了堂,喝过了茶,新婚夫妇便与夫子一群人风风光光地走回梁府。只剩下凌风澜与大汉在这。
大汉双手打开,全身发出了金色的光芒。大汉的做法,不仅仅是把自己全身仅剩的修为化为福气,允泽一方百姓。更是连同自己的内丹一并炼化。
“疯了不是,连内丹都不要?”凌风澜淡淡道。
大汉回想起自己的一生,自己也有喜欢过的人,不过人与妖是不能相爱的,他只能看着她成亲,生子,老去。
大汉摇了摇头:“不了,要是还有来生的话,我要选择当一个凡人,哪怕这世间不太好。只要有她,就足矣。”
“还有,凌风澜,你应该也可以肯定了。之所以我会滥杀无辜,是我入魔了。至于我是如何入魔,什么时候入魔的,这层我自己就不清楚了。要靠你自己去寻找答案了。”
大汉的身形逐渐透明,但是他的笑容还是那么灿烂:“祝愿他们情比金坚吧。对了,我挺想知道你下山的目的是干嘛的,不单单是历练这么简单的吧。”
见凌风澜并没有回答,大汉也没再问下去,散尽最后一粒金光,彻底消失在这人世间。
梁醇生与朱心怡手牵着手,走到了那一天迎亲被抓的地方,一团金光来到两人头顶上,缓缓地融入到两人的身体当中。
梁页生夫妇两人在镇外守候着,一对穿着光鲜艳丽的老人望着一对身着大喜庆的红袍新人,两双眼睛泛出了泪花。
福气在心中,喜酒醉人间。
陈鸿景莫名地想起了一个人,他弟弟。
“夫子,你知道吗?”
“怎么了?”
“我弟弟的名字叫!”
凌风澜淡淡道:“我是下山追杀一个人的。”
“他叫陈雀清。”
陈鸿景与凌风澜异口同声道,两个不同的地方,同时响起同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