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大错吗？很少看你这么严肃。”何思归斟酌开口问道。

云间月摇了摇头，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折纸的时候犯懒，等到要用了，才被师兄发现折纸有问题，松松散散不成形也就算了，甚至还有一些直接散开了。”

云间月叹了口气，继续说着：“他也实诚，自己就承认犯懒的事，师兄就罚他重新折更多的量，还要抄经。他觉得师兄罚得重了，想让我帮忙，帮他减些量。”

“他不知道，师兄以前的处罚可比这重多了，也许是看他年纪小，也许是看他自己承认了，所以已经是小小惩罚了。”

何思归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事情，不免觉得这位小师弟有点不懂事了，他说道：“折纸这样的事情，讲究的就是诚心诚意，瞎糊弄是该受点惩罚。”

“是啊。”云间月有些感慨地说：“自家的事情，偶尔犯懒，还有补救的机会，如果是别人的事情，犯懒惹事，那才是惨。”

何思归不由追问道：“有什么具体说法吗？”。

云间月迟疑了一会，便说了起来。

“是一个很早之前的故事，那时候我跟着师父去的。有一户纸扎匠人的小儿子，身上突然出现了很多青紫色的血块，每天白天都好好的，就是到了晚上，身上一片狼藉不说，还哭喊着说好痛。”

“那户纸扎匠人，毕竟做这行的，也略懂一些这方面的事，找了人问过，说应该是他家小儿子得罪了很多……所以每天晚上都在挨打。”

“于是呢，那户纸扎匠人就开始找人处理这事儿，找了不下五个人吧，都说不行。说那些被得罪的……不愿意沟通，找不到根源，这事儿就解决不了。”

“最后辗转周折，找到了出云山。那时候师父年轻些，喜欢往山下跑，但是师兄们怕师父行踪不定的，就想给师父装个计时器，这不，师兄们就把我丢给了师父，师父就带着我呀，一起去处理这件事情。”

“当天晚上，师父让我在外头等他，所以具体师父是怎么做的，我也不太清楚。师父出来后告诉大家，那个小男孩帮家里折纸元宝的时候，胡乱应付了事，所以惹了祸。”

“纸元宝一般是两张纸交叠着，这样无论正反，都能看见金银。但这孩子居然为了快点折完，把好几张纸叠在一个元宝里。他们家的生意也算是不错，所以来卖纸元宝的人也多，这小孩儿夜里呢，也就挨了不少打。”

“那户纸扎匠人，怎么也没想到是这样的原因，于是又连忙问师父，知不知道具体是哪几户人家，该怎么解决。师父让他们拿来纸笔，写下了12个名字，让这户纸扎匠人自己去找。”

“又告诉他们，让他们家的小儿子白天的时候，老老实实折纸元宝，直到够对应的数量，然后给这12户人家分别送去，赔礼道歉。”

“后来，我就跟着师父回了出云山，大约过了十天左右，师父接到电话，说是那件事情已经解决了。”

末了，云间月正色道：“鬼神之事，正因为未知，才更需敬畏。”

何思归一边走着，一边点了点头。

继而两人无言，继续沿海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