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径往西方而去,见着人烟稠密处,便寻了个僻静处,降下飞舟。此去火府郡三千余里,若是乘飞舟全力赶路,也不过五六日路程,若施展御风法,也只需十余日便可赶到。只是按白上师吩咐,此行需得历练,既然如此,赵鹤年便不准备走云路飞遁,只往人烟稠密处而来。
从囊中取出阴风上人的白骨幡,扯下两边的骷髅,只是幡中间破开了一个大窟窿,于是又取出一块白布遮住,用符笔写上“药到病除”四字。
赵鹤年看着眼前不伦不类的布幡,满意的点点头。身着道袍,手执布幡,走在市井之上。街上人来人往,有小贩叫卖,有店铺吆喝,有红袖招客,热闹非凡。因此地靠近天都派,所以妖邪不敢靠近,民丰物阜,人烟稠密。
他穿过街道,走大道一路往西方而去。走过半日,忽于路中遇到一布衣少年牵着牛车,车上趴着一人,面部朝下,背后高高隆起,一妇人在旁啼哭,三十余岁,形容憔悴。
赵鹤年走上前与少年搭话,问道:“大哥,车上何人?出了何事”?
少年一听此话,垂下泪来,边走边说道:“车上乃是家父,因背生毒疮,已经行将就木了”,说完又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怎么不送医馆医治”?赵鹤年问道。
“正是从城中医馆回来”,少年回道。
“看此情景已经很严重了,怎么今日才送去”?赵鹤年扭头又看了看车上男子,却是说道。
“初始之时,只有铜钱大小,家父不肯就医,自去山中采了草药,涂抹以后也不见效,我与家母苦劝就医,因城中医药所费高昂,因此执意不肯,以至拖延至今,我与家母今日一早送到医馆,大夫说已经药石罔效了”,说完又留下泪来。
世道多艰,赵鹤年心道。于是说道:“大哥如不介意,可能容我一试”?
少年愣了愣,停住牛车,转头看向赵鹤年,这才注意到他手中布幡,才知是个江湖游医,于是说道:“我家中已无钱财,你也莫要白费功夫”。
“我若治死人命,你把我送官纠办,若我治好你父亲,你却需付给我一枚制钱”,赵鹤年笑着说道。
少年思忖片刻,一口说道:“好”。车上妇人听得此话,却是说道:“小道长尽管一试,即使医死也是他命数如此,却不该让道长抵命”,说完掩面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