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到宫崎大人出去,没见到回来。”
驻守后山出入口的士兵如是说。
“我去找,”御舆长正斩钉截铁道,“桂木……”
“不,御舆大人,还是我去,”桂木打断他,“我知道兼雄会去哪里采药,您就……”
他们争执期间,国崩果断迈步向外走,被丹羽一把拽住:“你别去!”
南柯看着他们,无端生出一种错觉。
仿佛即便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们也会争相赴死。
不对,她怎么能这么想?
南柯猛摇头,把晦气的想法甩出去。
远处山道的拐弯处慢慢行来两道搀扶的人影。
南柯第一个看到,往前跑了两步,喊:“兼雄?”
其中一个抬高手臂,朝她回应地挥了挥。
桂木立刻奔过去接人。
扶兼雄回来的是埃舍尔。
“我采药的时候,不小心被惊慌的野猪撞下了山坡,”兼雄坐在小板凳上,任由南柯给他清理膝盖的擦伤,疼得龇牙咧嘴还在笑,“幸好碰上了埃舍尔先生,药草也都捡了回来。”
桂木臭着脸把他的药篓推得远远的:“还想着药草?害我担心死了你知道不知道!”
“桂木。”御舆长正拧眉轻捶了桂木一拳,放缓语气道,“安全回来就好,兼雄,明天你别上山了,让桂木带人去。”
“他?他哪里认得……哎哟南柯你轻点!”
南柯轻哼一声,转身去搓帕子。
“我可是伤员?”兼雄叫得委屈。
“好了,既然兼雄没什么事,大家也都各自回去吧,”丹羽无奈看一眼满屋子人,向埃舍尔说,“埃舍尔先生,又一次托您的福了,我送您。”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南柯把水盆递给国崩,打算去找点药酒消毒,被御舆长正叫住:“南柯。”
她回头,御舆长正表情严肃,示意她手里的东西:“拿过来。”
旁边的兼雄脸上笑意不再,侧身靠在桂木怀里,眉头因疼痛皱得死紧。
兼雄的腿其实摔骨折了。
御舆长正正骨的手法说不上温柔,南柯站在旁边打下手,看着兼雄脸上的冷汗不住往下滴,恨不得给自己一拳:“对不起,兼雄,我刚才还故意那么用力……”
“没事,你那点手劲,跟这个比还……算不了什么。”兼雄长长吐了口气,看样子几乎痛晕过去。
国崩沉默着递去夹板和绷带,一脸早有所料。
南柯咬唇捏紧手指。
只有她没看出来兼雄的伤势。
“兼雄怎么样了?”丹羽从外面回来,边走边问。
“我没事,丹羽大人,”兼雄扒着桂木的肩膀坐直,“埃舍尔先生他?”
“我亲眼看着他回住处了。”
“说说吧,”御舆长正擦干净手,冷声问,“你是怎么出的意外?”
踏鞴砂后山根本没有野猪,兼雄是被人推下去的。
“我只看到个人影,不能断定对方就是埃舍尔先生,”兼雄说,“而且他没有理由推我下去,再救我回来。但踏鞴砂守备森严,能四处自由走动的人员,基本都在这里了。”
“不排除有犯人趁夜逃走的可能。”御舆长正凝重道。
“明天我去清点一下人数,”丹羽叹气,“保险起见,兼雄暂时别和埃舍尔先生接触了。桂木,你平时多走动,看着点踏鞴砂里的情况。”
兼雄和桂木立刻应了是。
“那我呢?”南柯问,“我是负责照顾兼雄,还是……”
“你一个未婚小姑娘,怎么好做这些?”丹羽笑了一下,拍拍她的脑袋,“让国崩搬过来就行了。国崩,没问题吧?”
“嗯。”国崩简短地应了声。
丹羽和御舆长正还有别的事要商量,很快一起离开了,桂木点了盏油灯,把兼雄搬到床上:“我先在这守着,南柯,你陪国崩去收拾一下,今晚就搬过来吧。”
南柯心情有点沉重,默默点头。
她还以为自己和大家已经混熟了。
结果一出事,什么忙也帮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