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牢房外,丹羽和御舆长正远远站在门口黑着脸谈什么,看到他们,表情稍稍缓和。
“南柯,怎么不在屋里休息?”丹羽问。
“我来看看埃舍尔先生,”南柯往里望一眼,不出意外没见到埃舍尔的人,“听说他受伤了?”
丹羽抿了抿唇,神色又沉下来:“既然你都过来了,就一起进去吧。”
士兵打开了牢门。
埃舍尔确实伤得不轻,至少从表面看来。
他浑身是血,满脸写着虚弱靠在粗糙的砖墙上。
“根据埃舍尔先生口述,他也被一帮疯狂的祟神病人绑架了,就关在你当时位置的地下室里,而且对你陈述的案件经过毫不知情。”丹羽说。
“就是这样,”埃舍尔疼得龇牙咧嘴,挤出一个诡谲的笑,“所以南柯小姐,如果你拿不出除空口白话以外的实证,能请你撤销对同为无辜受害者,也就是我的污蔑吗?”
空气一时寂静得可怕。
南柯走过去,仔仔细细地打量埃舍尔身上的伤痕。
看起来很严重,但其实绝大部分都是皮肉伤,烧伤和骨骼裂折之类更是一点都没有。
南柯在他面前蹲下,盯他的眼睛:“当然有。”
“你那人偶少年的证言可不作数,”埃舍尔从容,“同是这方面的行家,我当然知道机械只要输入指令,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
南柯霎时明白刚才丹羽在为难什么了。
埃舍尔行事卑劣,又堪称周全。
为官清正廉洁的丹羽和御舆长正即便心知肚明,在找不到证据的情况下,也难以将其定罪。
她渐渐冷下眼眸:“你要这样说的话,那确实。”
“丹羽大人,御舆大人,你们都听到了吧?”埃舍尔摊手,“南柯小姐已经答应收回她的指控,治完伤之后,可以放我回去了吗?”
“不过一群祟神病人为什么会无缘无故抓走你,虐待你?”南柯盯住埃舍尔的眼睛,问,“一般来说,幕后应该是有人操纵的吧?就像我怀疑你是绑架我的主谋一样。”
“哈哈,按这个说法,那我是不是也能反过来,说在背后使唤他们抓我的人,就是南柯小姐你呢?”埃舍尔眯起眼睛,又拉长声音,“当然,我只是开个玩笑。”
就是这种语气。
南柯能肯定,当时和自己说话的绝对是他本人。
她轻呼了口气:“当然可以。”
“南柯!”兼雄在背后喊。
“虽然真凶是你还是我无法确定,但作为我个人来讲,我百分之百肯定,让我遭受绑架和虐待的幕后主使就是你,埃舍尔先生,”南柯握紧手指,“抛开事实不谈,我至少要报了这个仇才行吧?”
“好笑,什么叫抛开事实……”
“啪”!
南柯的动作突然,连离她最近的丹羽都没来得及阻止。
埃舍尔生生受了这一巴掌,顶着通红肿起的侧脸看她,表情不可置信,又渐渐变作狰狞:“你们这是在滥用私刑!”
“不,只是我个人的报复而已。”南柯语气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