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了揉手臂,大幅度的动作果然很疼,拧了下眉,还是决定换一只手。
没人来拉住她,又一声清脆的响声之后,埃舍尔眼里阴鸷杀意强烈,支撑起身体:“你这无礼之徒……!”
“对不住了,特地挑重伤的埃舍尔先生没有还手之力时落井下石,”南柯及时站起来退远一步,俯视着他,也提醒他别忘记他还在装伤,“等您伤好了,再来找我还回去吧,我等着。”
埃舍尔气得额头青筋暴起。
怪不得总说,扇巴掌是对一个人侮辱性最强的暴力行为。
南柯看着他,无声挑起唇来。
虽然心里的气还远远没有撒出来,但光看到埃舍尔现在这个表情,她就觉得畅快了不少。
“抱歉,埃舍尔先生,”丹羽把南柯拉开,嘴角抽动,“劳您看在她还是个孩子的份上,大人有大量,不和她计较。兼雄,来为埃舍尔先生疗伤。”
“丹羽!”埃舍尔在身后大叫,“我可是赤目家的幕僚,你竟敢这样做!”
丹羽叹了口气,拉着南柯快速离开现场。
“赤目是谁?”南柯问。
“你应该听说过,我的家族属于雷电五传中的一心传,一心传到我这代,又有了三个流派,枫原、赤目,还有丹羽,”丹羽如数家珍,说罢露出苦笑,“造兵厂由我们三家共同操持,枫原家负责资金,赤目家精进锻刀技术,而我则出面管理。我没有维护埃舍尔,传出去的确会令赤目家不快。”
“那……”
“无妨,大不了回头修书一封,向赤目家主表个歉意。”丹羽拍拍她脑袋,“不过身为司正,有些事我还是要秉公办理,稍后我会命人找个地方将埃舍尔软禁起来,你也禁足在……就在我那吧,安全些。”
南柯心生暖意:“谢谢丹羽大人。”
御舆长正很快带着兼雄和桂木出来,丹羽让长正送南柯回去,落在后面拉住兼雄和桂木,低声说:“我跟你们说个事,你们千万别害怕……”
桂木笑声爽朗:“丹羽大人,我堂堂寄骑武士什么没见过,您说,我不会怕……”
走出一段,南柯听见桂木变调的大声惊呼。
“丹羽在和他们说你跟国崩的事,”御舆长正和她并肩走着,解释,“国崩身份离奇,我们要是继续替你们瞒着,只怕埃舍尔往后拿它做文章。”
“等国崩醒了我跟他说一声。”南柯表示,“谢谢你们,御舆大人。”
“要谢就谢丹羽,我曾对你们的来历抱有怀疑,连丹羽也未曾坦诚,承不了这个谢。”御舆长正顿了顿,又说,“我替你们问过丹羽的态度了,他说人否非人否,与他对你们的看法并无影响,你们尽管放心。”
“说这话的御舆大人也很让人放心。”南柯执拗。
御舆长正无奈一笑:“行吧。”
到了屋门口,南柯忽然想起件事,叫住他:“对了,御舆大人,绑我那群人说,他们准备了逃跑的船,船上可能还有他们漏网的同伙。”
“船?”御舆长正眉头微微一紧,又松开,“不要紧。”
“不去抓吗?”
御舆长正抬头望了眼薄明的天际:“他们若真能出海,反倒是件好事。”
南柯进屋,盯着沉睡的国崩看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连日的暴风雨下,连来自鸣神岛的补给货轮都无法通行,何况一只小船?
她心情蓦地沉重起来。
也不知道踏鞴砂的物资还能坚持多久。